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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郭槐樹在中國團營區新兵宿shè 的床上輾轉難眠。
並不是床太硬,也不是戰友的呼嚕聲太大,甚至這一切,對郭槐樹來說,已經是近乎於天堂般的存在,他是當過兵的人,而且是生活最差,軍餉最少最艱苦的西北軍,想他郭槐樹官至連長,竟也如普通士兵一般打綁腿,扛步槍上陣,他郭槐樹是個老實人,拼得就是一般打仗的勇勁兒,這才一步一步從士兵做到了連長,先是在陸建章陸司令手下干,陸建章被徐樹金錚誘殺於天津軍糧城後,又跟着第三軍孫司令打天xià ,在南口一戰,西北國民軍吃了大虧,退回西北後又跟着馮玉祥干,到也算是幾朝員老了,可這官職卻始zhōng 在原地踏步,到了連長之後,至終再未前進一步。
郭槐樹是老實人,但也是明白人兒,對於西北軍,乃至於國內的各系軍閥,郭槐樹有着自己的一套樸素的看法,說白了,就是一群狼,打來打去的都是無義之戰,誰的拳頭大誰有理兒,打來打去都是那一套,開槍,衝鋒,裝模做樣拼拼刺刀,總之打來打去,好多年過去了,郭連長也從一個青壯小伙變成了三十好幾的中年人,日本人來了。
此時的郭槐樹,卻遠去香港,此中的經lì ,倒也頗為離奇,就在那個震驚中外的七月七日前不到一個月,因為同僚的誣陷,致使他不得不離開了他幹了整整十八年的西北軍,就在他離開後不到一個月時間,七七事件爆發,他所在的連隊除少數人外,全部壯烈犧牲在了抗日第一線,而剛剛到達上海,打算去香港投靠同鄉的郭槐林二話沒說,扔下包裹便打算乘返回的火車奔赴前線,卻料不到戰火突起,交通中斷,在上海無依無靠的等待了了一個月後,不得不無奈的奔赴香港,再輾轉半個地球來到英國做工。
直到一紙看上去有些簡潔,同時又很精緻鄭重的請柬,將他的命運再次扭轉。
在他聽到那首後來才知道名zì 叫做「我的祖國」的歌曲時,壓抑的太久的悲傷與憤怒,化成了不輕易流露的男兒淚水,打濕了他粗糙起繭的手掌。國恨家仇啊!國恨家仇啊!他早已經沒有屬於自己的家鄉,29軍,西北軍就是他的家!戰友們就是他的兄弟,可現在,兄弟們都先走了,而他還苟活在這個世上,遠離着故土。
所有有情感,最後都化成了報名表上那一個清晰的手印。
然hòu 就是那場別開生面的動員大會。
在他看來,這支隊伍與他見過的任何一支國內軍隊都有着着太多的不同,團長范大同,參謀總長傅成,哪一個看上去都不像是四十來歲的人,而那副團長成鵬,代理參謀長熙宏甚至只是三十出頭而已,所有的軍官,士兵,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年輕,自xìn 而朝氣。
至於他們使用的武qì ,郭槐樹留眼兒觀察過,德國造的K98,花機關,還有一些他不太熟悉的英國造武qì 以及更多的沒見過的裝備,除了一些英國造迫擊炮能頂上用,其他重武qì ,那是壓根沒有,就這樣的火力,與西北軍相比也是高不了多少。
難道這就是在英國人嘴裏經常提起的華軍?
就是這樣一隻部隊在德國人的重重包圍之下,還順帶救了第三師?
郭槐林雖說沒啥文化 ,但也是不是能隨便糊弄的主兒。
於是在牛二金挑他出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他也想試試這支部隊的成色。看一個部隊到底能不能打,就得試徒手,試軍官!
讓郭槐林沒有想到的是,就過了一招,他就干cuì 利落的輸了。而且還輸得心服口服,至少在牛二金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是徹底心服了。
他開始明白,以後自己上戰場,捉對兒夯大刀,捏起皮拳毀人的日子,將一去不復返了。
接下來好幾天的基礎訓liàn ,讓他這個曾經在戰場上見過血,殺過人的老兵也吃不消。
一大清早起床,幾分鐘內收拾內務,出操,吃早飯,然hòu 便是全副武裝10公里越野,一個加強連三百號人,能在規定的時間裏跑回營地的還不到三分之一,郭槐樹勉強能排進前二十,回營之後,通常是體能訓liàn 和槍械訓liàn ,中午飯後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下午通常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