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有個很直白很普通的名字——小白。
嗯,本來我是沒有名字這種東西的,低賤的我也沒有資格擁有名字,但是在白樺姐姐找到我的那刻起,我就多了一個小白這種帶着濃郁中國風的名字。
姐姐!
我不僅多了一個名字,還擁有了一個值得去稱呼的人。
對了,我還多了一張溫暖的大床。
喜歡姐姐,超喜歡姐姐,喜歡程度max,喜歡到長大後要娶姐姐成為自己的妻子,為姐姐生滿地的小寶寶……不對,應該是讓姐姐生下小寶寶的那種喜歡呢!
請求姐姐生下十個小小白是我的願望呢,但是,很遺憾,願望破碎了。
可是再強大的人,哪怕強大如姐姐那樣的人也是會死去的。
死了就不能一起洗澡,一起玩ps遊戲,一起在大床的被窩裏睡覺玩羞羞的撓痒痒遊戲。
一個人在家裏看着黃昏的日子很難熬。
很難熬呢……
靜靜的聽着寒蟬的鳴泣,那年夏天沒有姐姐在家給我做涼糕。
我說過的,娶姐姐的承諾,讓姐姐穿上婚紗的承諾,小寶寶的承諾……姐姐也承諾等我長大為我生小寶寶,可這一切全部落空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不知不覺間,我的頭髮已經留得很長很長,就像是姐姐一樣的長髮,烏黑美麗,柔軟如錦綢。
因為血緣的關係,我的相貌和姐姐也有幾分相似,加上長發遮掩了面容,站在鏡子看着鏡中的我,甚至產生是白樺姐姐在看着我的錯覺。
果然我還是喜歡着姐姐!
就算死了也喜歡……
永遠永遠的喜歡……
不能允許她就這麼離開!
婚禮……
承諾好的婚禮,鑲嵌水晶的蓬裙婚紗,邀請愛莎和她的手下來一起慶祝,然後姐姐帶着我週遊世界的諾言,小寶寶的承諾,怎麼會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終結。
姐姐還在,不過只是在鏡子裏,只要讓鏡子裏的姐姐走出來就可以了。
作為戀人相愛,作為愛人結婚,作為夫妻生下後代,姐姐一個承諾都沒有為弟弟兌現!
和弟弟說了這麼多,都是想要等待年幼的弟弟長大而已,可還沒等我長大,姐姐就已經單方面撕毀了長大後贈與弟弟的福利。
只要讓姐姐走出鏡子就可以了,但是……
憤怒的我砸碎了鏡子!
怎麼可以讓那種傢伙走出來,鏡子裏的那種傢伙,只是我的投影。
我這種一輩子都趕不上姐姐的傢伙,遊蕩在垃圾桶邊,吃骯髒的食物,時不時被街上的孩子拖到巷子深處揍一頓……我已經是一個髒東西了,和姐姐結婚是我最大的祈願……投影出來的傢伙,不過是比我還要骯髒物體。
但是,我忘記了,其實我很會捏泥人……
就像是很久前,還沒有遇見白樺姐姐的下雨天,我被人推倒在泥坑裏……既然髒了,我就不想爬起來,直接蜷縮身子用手指挖出一塊泥巴,捏出很多小人。
形態各異,千奇百怪。
雨水沖刷在小人上,小泥人的形態是不會固定的,所以就算我完全按照心裏的想法去捏,還是會因為雨水打在泥人的身上而逐漸的失真。
最後捏出來的就是怪物了……
畸形的怪物。
……
「你病了,小白。」愛莎親切撫摸我的腦袋,理查德醫師鄭重的看着我,把診斷書收了起來。
兩年了,白樺姐姐去世兩年了,我很強呢,做到了姐姐很多做不到的東西,強大到在姐姐離開前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這一切,但是我做到了。
病了?
或許是病了吧,因為這不科學嘛!
小白根本不該成長,小白應該做的就是一直在姐姐的懷抱里,用腦袋蹭在姐姐軟綿綿的胸脯上。
小白只要做到這些將就足夠了。
除了我病了這個理由,我自己也找不到自己可以上進的理由。
「其實,我也可以和小白一起生小寶寶,小白喜歡愛莎嗎?」
理查德醫生走後,愛莎突然把我推倒在沙發上,臉色慢慢染上了淡淡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