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秋愣住了,無神的眼眸第一次出現深深的驚訝,失望,她靜靜側過身去,垂下臉,沒有做聲,心卻是漸漸沉入谷底:呵,男人啊,果然,當得知永遠不可能得到我的身體,就會對我如蒼蠅般厭惡,恨不得讓我早點離開,呵呵,呵呵……她的手攥緊了拳頭又鬆開,五支纖細的手指冰涼又有些發白,她自嘲地想:呵,我確實太天真了,妄想這個人有一天會變好,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要休去我,呵,也罷,自嫁與他,我便是拋棄了所有的尊嚴和純潔,這一點小小的名譽又算得了什麼呢。
雖然是這般想着,可是畢竟林婉秋還是傳統的女子,被夫家休去,這在這時候,對女子可是天大的侮辱,如果是貞烈一點的女子,早已經自我了斷了,所以即便是心如死水一般的林婉秋,也禁不住內心如抽絲般的疼痛。只不過,這疼痛似乎又不完全是因為被休這件事,也許也關於休她的這個人,但這時的林婉秋似乎還未曾發覺。
而蕭銘卻也仿佛什麼也沒有意識到,他自顧自地說:「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便不能心安理得地限制住你了,我這便找我爹去,讓他做主,讓我休了你。」看了看呆呆矗立的林婉秋,蕭銘和煦地笑了笑:「姐姐,你放心,我休了你便不會糾纏你了。」
林婉秋好像沒有聽到,依舊呆站着。
蕭銘奇怪地又說了句:「姐姐,怎麼了,怎麼樣,我便休了你如何。」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林婉秋無悲無喜的聲音傳來。
「對。」蕭銘堅定地說。
「呵,好,我便應了,你從你父親那討來休書給我,我立馬消失。」林婉秋壓抑着聲線,顫抖地說道。
「好!姐姐你等着!我馬上回來,等我哦。」蕭銘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歡快地跑走了。
呆呆地看着撒丫子就跑的蕭銘,林婉秋吸了吸鼻子,抬起頭,臥蠶微微紅腫,眸子水潤異常,只不過那瞳孔,卻像是黑洞一般地沒有靈魂。
「用最親近的語氣說出最殘酷的話語,呵,這就是花言巧語的男人嗎。」
「橫雲,不要躲在樹下了,最後替少夫人我做一件事情吧。」
「少夫人。」
「替我把我的衣物收拾好,我要親自去討要,我自己的休書。」
「少夫人……」
……
「少爺少爺,誒,你去哪啊,哎哎,少爺,您的古箏,古箏。」小六見蕭銘從院子破門而出,連忙跐溜一聲竄出來,還沒等抓住蕭銘,蕭銘便刷的一聲消失了,同時留下一句話飄蕩在空中「小六你先在這等着,本少爺去找我爹,馬上回來。」
小六看着蕭銘的輕功頓時驚為天人,喃喃着:「我還以為少爺不知道老爺在書房,看來是我多想了,少爺還是很關心老爺的嘛。」還沒等小六回過神,已經消失的蕭銘又竄了回來,「對了小六,你家老爺現在在哪呢。」小六一翻白眼,得。
書房
蕭天賜正在讀着《竹書紀年》,不時用筆在紙上記錄着什麼,這時,門「啪嗒」被人一腳踹開,蕭天賜就一臉目瞪口呆地看着闖進來的蕭銘氣喘吁吁地拿起自己桌上的茶水漱起口來。
「哎呀,累死我了,爹,在幹嗎呢。」蕭銘把一口茶水噴了一地,接着一口氣喝光了所有的茶水,才擦擦汗,隨口跟蕭天賜打着招呼。
「你……你……」蕭天賜舉着筆指着蕭銘說不出話來。
「哦,原來在看《竹書紀年》啊,有什麼好看的,打打殺殺的多不文明。爹,快點幫我一件事,這才是重要的。」蕭銘歪着腦袋看了一眼蕭天賜手上的書,說道。
蕭天賜連續呼吸了幾口氣才算是平復了心情,直接舉起手中的書敲蕭銘的腦袋,慍怒道:「臭小子,嚇我一跳,老夫還以為張介人那老小子又帶兵打上門來了呢。」
蕭銘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管他什麼張介人,本少爺一個打十個,先別管他了,我有急事,先替我辦了。」
蕭天賜聞言放下手中的書,狐疑地看了看蕭銘:「你會有什麼急事?」緊接着臉色一變:「你不會又準備糟蹋哪家姑娘了吧。」
蕭銘連忙擺擺手:「怎麼會,我改過自新了,怎麼會再當淫賊呢。我只不過要休了林婉秋而已。」
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