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更遠的目光。
說到廠管理層使用的委任制與聘用制,利弊關係不難解釋。
不過,中國跟西方發達國家在社會體制上有着根本性的不同,照搬西方國家的企業治理經驗,很可能會跟國內的現行法律、法規嚴重衝突,從中尋找出合適、能對現狀進行有效突破的道路,才能彰顯出改革人才的可貴。
聽着沈淮談得這麼深入,趙益成心裏對他的牴觸,也仿佛給一杯杯入腹的溫熱黃酒融化……
企業改制是個大話題,聊到凌晨兩點鐘,幾人喝下四熱水壺的黃酒,也才揭開冰山一角。
不過防雨布搭的棚子裏,其他食客也都離去,店老闆夫婦也是耐心專等他們離開。沈淮看了看腕錶,對趙益成說道:「今天就喝到這裏,改天再揪住海鵬請客,痛快的喝一頓——我考慮讓鵬海貿易也從其他人手裏收購少量的債權,這樣才有光明正大的藉口,把海鵬揪出來請客。」
「楊總要是不擔心市鍛壓廠身上爛債多,可以直接借錢給我們啊。說實話,市鍛壓廠現在就缺少周轉資金……」趙益成說道。
「說實話,」沈淮聽着趙益成的口氣也沒有起初那麼強烈的牴觸,知道找他來喝這頓酒還是起了作用的,說道,「市鍛壓廠當前是要把債務關係、財務關係理順過來,暫時還不宜新增加債務。等改制工作以及這兩件事做好之後,多增加一兩百萬的周轉資金,也就不會成什麼大問題。而市鍛壓廠只要能穩定運營一段時間,且有持續改善的跡象,到時候直接啟動債轉股,也會相對容易很多……」
管理層持股、亦或對國營企業的債轉股等在國內出現的新形式,都基於國營廠股份制改革之上,也源於zhongyāng十四屆三中全會對社會收入分配形式的補充說明。
梅鋼早初改制,由於其鄉鎮集體企業的身份,相對比國營廠要靈活一些,阻力要少一些。沈淮拖後一年,決心借債務問題,將手伸到市鍛壓廠頭上來,也是由于田家庚到淮海省擔任省委書記以來,以下發正式文件的形式,對各地市國營廠股份制改革提出幾點突破性的意見,才不用擔心阻力有多大。
梅鋼那邊,沈淮考慮會讓錢文惠作為代表,參與市鍛壓廠的債務重組及股份制改革工作。不過,沈淮又擔錢文惠人單力微,而此前又明確要推選出五名債務人代表出來,他就想着讓楊海鵬出資收購市鍛壓廠三五十萬的債權,以便能更有效的主導市鍛壓廠的改制工作,確保梅鋼的影響力能多方位往市鍛壓廠滲透。
等到合適的時機,梅鋼的影響力亦可以延着市鍛壓廠的債務鏈,繼續延伸下去……
一席話,趙益成也知道沈淮的視野比他要開闊得多,此時對沈淮的建議,即使有那麼一些不確定,當面還是默默的聽從。
楊海鵬從默默無聞的小建材商到今天在鋼材貿易商群體中嶄露頭角,實質也就經歷了一年多時間而已——趙益成早在楊海鵬還在市鋼廠里就認識他,對他還是熟悉的,倒也不排斥他參與市鍛壓廠的債務重組。
掀開帘子,走到棚子外,叫冷空氣一吹,醉意倒是清醒了很多,但渾身暖洋洋的,也絲毫不覺得寒冷——借着從防雨布棚里透出來的燈光,沈淮蹲下來擠鞋帶。
巷子裏有**人從另一座簡易食棚里吃飽喝足走出來,好幾個人酒醉得厲害,走路歪歪斜斜。一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人,走到近處才看到前面路邊蹲着一人,嚇了一跳往邊上閃開,但腳還是在沈淮身上絆了一下,人摔倒在路邊。
沈淮後背給踢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單膝跪地,但沒有什麼事,剛站起身要去扶那個女人,後面就衝上來一個男的,手頂着他的肩膀就往後猛推,怒氣沖沖、滿嘴髒話:「你媽\逼眼睛瞎了,黑燈瞎火的蹲這裏吃屎啊!」
沈淮側讓了一下,那個男的用力過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那男的不依不撓,追過來就要打沈淮,不過,邵征跟楊海鵬反應很快,衝過去揪住那男的就推一邊去,厲聲喝斥:「你們還講不講理,你們眼睛不看路,撞倒人、自己還摔倒了,還能冤別人頭上來?」
「你媽/逼,要打架是不?」那男人冷不防給推開,邊退好幾步,又衝上來想揪邵征的衣領子,卻不想手腕給邵征拿手擒,給往後拐得嗷嗷直叫。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