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河堤,熊黛妮轉回頭,看着遠處正攬發眺望夕陽、身姿優美的戚靖瑤,跟沈淮說道:「世界真的很小啊,原來她就是海文在大學裏的戀人啊,她真的好漂亮啊……」
沈淮見熊黛妮惘然惆悵的樣子,仿佛得不到糖果蜷在角落裏默不做聲的小女孩,心想她終究是對往事無法忘懷。
他想跟熊黛妮說這女人不是,只是過往湮滅於歲月塵煙里的記憶,在他還是孫海文時從未跟人提起來,他此時更沒有理由提起。
似乎為了讓自己從悵然若失的情緒里掙扎出來,熊黛妮深吸了一口氣,又問沈淮:「你剛才說戚靖瑤是胡林的女人,這個胡林是誰?聽上去很厲害的人物呢……」
「嗯,是不簡單,」沈淮點點頭,輕吐一口氣,說道,「他是金石集團董事長胡光遠的大兒子,聽上去沒有大不了的,金石集團只是十幾家部級企業之一,胡光遠也只是zhongyāng候補委員而已,但說到他的姑姑胡英以及他的哥哥胡志誠,名氣就大了……」
熊黛妮一眨不眨的瞪大眼睛,問沈淮:「那你剛才還那麼調戲戚靖瑤?」
「怎麼了,」沈淮不解的問道,「胡林的大伯是國家總理,他的女人就不能調戲了?這天下沒有這個道理啊。宋鴻軍上中學的時候,還把胡林打得頭破血流呢,也沒見給押到什麼地方秘密槍斃了啊……」
熊黛妮見沈淮繃着臉把沒正形的話說得一本正經,撲哧笑出聲來,又問道:「胡林來頭這麼大,那戚靖瑤到東華這旮旯地方來幹什麼啊?」
「誰知道呢,」沈淮聳聳肩,說道,「可能是真看上我也說不定。」
熊黛妮橫了沈淮一眼,眼波流媚,嗔怪道:「跟你說正經的,你盡胡扯,不跟你說話了……」
「……」沈淮說道,「怎麼說呢,八十年代,京城公子哥南下的很多,利用內地物資進出口多從香港轉口的便利,從中上下其手撈足實惠。宋鴻軍乾的也是這勾當,這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只是之前體量小,就算九十年初涌聚海南搞地產,將海南樓價炒到七八千,總盤子也不到兩百億的樣子,給那些人分食,分到各家頭上也沒有多少了。宋鴻軍在這些公子哥里,也算是很有經濟頭腦,十多年的時間裏賺下兩三億的身家,就已經是相當了不得了。這些身家在普通人看來,相當了不得了,但開眼看世界,不要說歐美一些隱性在大企業背後的家族,就是華商家族,幾十億甚至幾百億身家的家族集團,也是尋常見。相比較之下,國內的公子哥又落伍了不少。燕京留傳着一個笑話,說是八十年代末有個公子哥在燕京招待幾個從香港過來的客人,在盡地主之誼也想擺擺闊,就在燕京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擺了好幾桌,臨了要付賬的時候,其中一個客人說不用了,說這家五星級酒店是他家控股的。你也知道,現在投資一家五星級酒店要多少錢……」
「……」熊黛妮點點頭,東華最高級的酒店,也就是鵬悅國際以及四季長青、南園三家三星級酒店,資產都在一億左右。
她在文山商場負責財務工作,對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投資額度,還是有些數,即使在前些年,也不可能低於三五億。
不要說前些,就是現在,三五億的酒店投資也是很難想像的大數字。
作為東華最大的商場,文山集團的總資產也就一個億而已。
宋鴻軍個人名下有兩三億的資產,已經是相當了不得,但也抵不上一家五星級酒店——這同時也說明沈淮此時的地位為何這麼重要,梅鋼的崛起,並不是什麼人有一個厲害到極點的背景,就能輕易做到的。
「……」見熊黛妮豐潤嬌美的臉掛着淺笑,眸光清澈的望着自己,沈淮繼續說道:「這個故事對很多公子哥刺激還是很大的。宋鴻軍轉實體經濟,也不是沒有緣故。現在以及未來|經濟發展的大池子,還是在內地。不過,國內改革開放這些年,東南沿海發展較早、較快的城市,地方資本勢力也強大雄厚一些;另一方面,這些地方發展較早,同時也早給先進入的公子哥劃分好地盤跟勢力範圍。你再是強龍,冒冒失失的去過江,也可能會給聯手隔淺在沙灘上。所以現在更多的人,想要返回內地,就要尋找價值低洼地。這個價值低洼地也不是很好找的,比如冀河隨着晉煤東出南線工程的進展,註定會是一塊大肥肉,但那是紀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