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酒,夜色已深,紀成熙陪沈淮在縣招待所喝茶解酒談事情,譚珺插不上什麼話,又不能賴在招待所里不走,只能先到紀成熙在離縣招待所不遠的家裏去睡覺。
不過譚珺也無睡意,就在客廳里陪她嫂子柴麗坐着說話。
紀成熙到凌晨一點,才從招待所那裏走回來,進屋脫鞋看到譚珺還坐在客廳里,問道:「這麼晚,怎麼還沒有睡?」
「我現在大半年都難得跟嫂子見一面,見面自然就有說不完的話啦。」譚珺哼着鼻子說道。
紀成熙笑了笑,脫下外套掛在衣架子上,推門小臥室的門,看到兒子蜷在被窩裏正睡得踏實,又退回到客廳來,拿了一個軟墊子,就在地板上坐下來,揉着太陽堂。
柴麗看丈夫疲倦的樣子,問道:「不是說喝茶解酒,怎麼還這麼累?」
「之前大家都說宋家小輩里就宋鴻奇有點能成氣候的樣子,現在看來啊,大家還是把宋家的潛力看輕了,」紀成熙感慨道,「沈淮才是一頭真正狡猾的狐狸,你說跟這麼一頭小狐狸說這麼長時間的話,能不吃力嗎?」
「還不是你們說話遮遮掩掩,明明能直接說透的事情,偏到繞三個圈子去說?」譚珺不客氣的評價道,「你們繞來繞去的,不要說你們了,我坐在旁邊聽,都覺得累。」
紀成熙笑了笑,不管對方跟你有多道同志合,政治首先是為利益服務的,沒有一定把握之前,誰敢先把自己的底線說出來?不然,給賣了、給yin了,還要給別人笑傻,那就悲劇了。
柴麗知道丈夫這種情況下,腦子即疲倦又亢奮,很難睡着,也就不急着催他睡覺,說道:「你為晉河線的建設絞盡腦汁,也想大家放棄成見,共同做成事情。你的心思,你身邊的人能夠理解,但是沈淮這個人的心很大,你也說過,跟心太大的人合作,是件危險的事……」
「有些人的心很大,但沒有相應的實力,所以只能玩陰謀,損人以利己,」紀成熙說道,「我相信沈淮的目光不會這麼短淺,他這段時間來的動作,是有可能虛晃一槍,但只要彼此找到利益一致的地方,也未必沒有合作的可能。」
譚珺好奇的盯着紀成熙,雖然現在燕京也偶爾有人會在談話里提到沈淮,但她也沒有想到成熙會這麼深的在琢磨着沈淮,她實在也想知道在成熙的眼裏,沈淮到底是怎麼一個狡猾法,聽了起興趣,更不願意回房睡覺了,插話問道:「我在燕京,聽有些人說沈淮可能是要在淮海混不下去了,哥你怎麼說他虛晃一槍?」
「你要是能打聽到他這次在英國到底幹了什麼事,跟哪些人見過面,就會知道他是不是虛晃一槍了。」紀成熙笑道。
譚珺撅着嘴,說道:「想騙我去成怡姐那裏幫你打探消息,我才沒有那麼好騙。」
紀成熙笑了笑,說道:「成怡都未必知道什麼;要是成怡能知道細節,沈淮就不用搞這麼複雜了。」
譚珺想了一會兒,才知道紀成熙話里的意思,揉着腦袋嚷嚷道:「我不跟你說話了,太費腦子了,我可不想未老先衰。」
柴麗笑了起來,她也知道從成怡那裏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說到底成怡跟沈淮現在的關係,也是因為宋系內部的要求而強擰到一起的,不然真密切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沈淮就能得到成文光直接的支持,有些事就不會這麼被動,需要時時事事都先掩藏自己的真正意圖。
柴麗知道丈夫對沈淮還是有着欣賞的態度,拉着譚珺的手,笑着說道:「沈淮聰明歸聰明,可惜人品不怎麼樣,不然就可以讓你去跟他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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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扯上我?」譚珺不依不撓的說道,「想想政治婚姻就可怕,你跟我哥結婚後關係這麼好,都是稀罕的,我寧可這輩子不結婚,也不聽家裏擺佈去搞什麼相親。」
「你腦子裏想什麼東西,就是相親,還是能綁着你跟誰結婚,還不是要儘可能讓你挑滿意的?」紀成熙說道,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說道,「都這麼晚了,快去睡覺吧,讓你嫂子帶你在清河好好玩兩天,省得你回去後說我們的壞話。」
「說你的壞話,我也不會說嫂子的壞話,」譚珺嬌憨的站起來,跑到衛生間洗漱,先回客房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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