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嫻也是工作多年,有些社會經驗,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列車員軟泡硬磨的,列車員最後也沒有叫她多補張票,同意她搬過來,但說好了要是中途有人拿票上車,他們這邊還是要將床鋪讓出來——現在票務信息聯網系統很差勁,列車員在火車上也查不到剩下這張臥鋪票,中途站有沒有售出去。
「你們都在哪裏工作?你們都工作了吧?」徐嫻將行李都搬到這邊的車廂,也就安下心來,這才想到她們剛才進站台時,就她一個勁的介紹自己的情況,都還不知道沈淮跟成怡的身份。
「成怡在銀行工作,」沈淮笑着搭腔,說道,「我啊,在東華市下面的一個縣政府里工作……」
現在大城市的銀行,收入高、福利好、工作穩定,即使是一線的櫃員職務,都有無數人去競爭——徐嫻她就在證券公司,跟金融領域工作的人員接觸也多,倒不懷疑成怡是在銀行工作,但總覺得沈淮不像是政府里的普通工作人員,坐在對面的床鋪上,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你在政府也是當幹部的吧?」
沈淮湊過臉去問成怡:「我這張臉像當幹部的?」
成怡推開沈淮的臉,笑他道:「在縣政府里,即使當個幹部,又有什麼好值得賣弄的?」
她看沈淮將鬍子颳得乾淨,臉頰削瘦、稜角分明,皮膚底子是白皙的,但曬得有些黑,只要不嬉笑臉,堅挺的鼻樑顯得剛毅,確實是有着跟尋常青年不一樣的氣度,「居養氣、移養體」之說倒不是全無依據,但要告訴別人說他主持一縣政府工作,又多半會給別人懷疑是騙子。
國內黨政體系實行的是黨委領導下的行政首長負責制,這就決定了年輕幹部的分佈特點。
省部級黨政機關及zhongyāng團委,年輕的正處級幹部不在少數,甚至地方上也有一批年輕的副地市級、副區縣級官員,但真正能走上地方領導崗位,主持全面工作的,依舊受到年齡跟履歷的嚴格限制。
背景雄厚的政閥,即使希望自家子弟能走上快速晉升的通道,但絕大多數都會放在副職或不重要的閒職崗位上積累經驗、資歷。
沒有金剛鑽,不攬磁器活——要是將沒有實際工作經驗的子弟,動不動就放在主持全面工作的重要崗位上,不要說這會引起競爭對手的攻詰,而一旦因為缺乏經驗兜不住事,那就不簡單是毀掉一名子弟仕途前程的事情了。
沈淮到鄉鎮主持工作時,宋炳生當時就強烈反對,倒不單純是出於偏見。
即便是紀成熙,在國務院幹了兩三年的正處級秘書,三十二歲調任地方,也是從冀河縣委書記干起,在獲得地方上的認可之後,才走上快速上升的通道。
陳健林出身冀省地方實力派,級別早就升到正處,但也在常務副省長施克儉巧妙運作之下,才得以擔任省政府辦公廳秘書一處處長這個重要職務。
因為鬥爭形勢的微妙,陳健林即使負責秘書一處的處長,但成文光也不會將主要的重要工作交給他負責。陳健林雖然有可能在很短的時間裏,調整到副廳級的崗位上去,實際也是成文光要將他從秘書一處這個重要崗位上調開,而陳健林今年也已經三十四歲了。
一沒必要,二來說了也不會叫人信,沈淮當然不會直接跟徐嫻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含糊其辭的承認他在縣政府是個幹部。
而徐嫻一來是對沈淮頗有好感,好奇心不減,二來在火車上長夜漫漫,也實在是需要一些話題來打發時間。
沈淮越是說得含糊,她猜得越是起勁,沈淮最終沒有辦法抵擋她的熱情,只能承認一個「領導秘書」的身份,才算結束這個話題。
成怡這兩天都沒有怎麼睡好,昨天還跟她媽一個被窩聊了半宵,只是見徐嫻興奮,也但也無意打消她的興致,就還睜着不斷打架的眼皮子聽他們聊天。
當中,沈淮接到小姑的電話,說他跟成怡訂婚的事情。
劉雪梅無疑是將他的送花之舉,視為他與成怡同意先訂婚的信號,就直接替他們張羅開來——小姑宋文慧接到劉雪梅的電話,自然也是緊接着電話追到沈淮這邊來,堵住沈淮的退路,也知道沈淮跟成怡在火車上,當下親口問成怡,想趁熱打鐵把訂婚的日期說定下來。
沈淮將手機遞給成怡,成怡不接電話,柔聲說道:「讓
第七百三十九章 歸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