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愎自用、任人唯私,」
坐在何月蓮的辦公桌後,椅子的軟墊上還留有她的香脂氣,不過沈淮不關心這些,他靠着椅背,將材料舉過頭頂,將他的罪名一條條的讀出來,
「拉幫結派,打壓異己,在梅溪鎮搞一言堂,集體決策的黨政會議形同虛設,很多幹部群眾敢怒不敢言。不顧救災大義,領導鄉鎮幹部救災不利,反而在梅溪鎮遭遇百年一遇大雪災之時,仍動用數十萬公款來給行政人員私發福利,拉攏黨員幹部。控制梅溪鋼鐵廠牟私利,將上百萬的集體資產以年終獎的名義拿出來私分,又假改制之名,將凝聚梅溪人三十年心血的鋼廠股權私分給親信,明目張胆私分集體財產,又無理拒絕其他梅溪群眾入股。亂搞男女關係,不擇手段強迫原承包人何月蓮放棄鎮接待站的經營權,轉手低價承包給有與其男女關係者經營謀利。無視承包協議,假借救災的名義,強行剝脫民營企業家潘石貴對鎮織染廠的承包權,事後則將織染廠轉讓給關係戶、私人老闆褚宜良。與褚宜良關係密切,任用褚宜良的兒子褚強為心腹,在毛毯廠改制中,又無視集體利益,刻意壓低集體資產的價值,在成立合資企業紫蘿家紡時,放棄鎮政府對合資企業的控股,放棄集體經濟的主體地位,任憑企業的經營權cāo控於關係戶手裏……」
沈淮再好的脾氣,也給這份顛倒黑白的材料氣得怒火攻心,將材料摔在桌上,眼睛盯着何月蓮,說道:「他們網羅的罪名倒沒有說錯啊,我當初的確是逼着你放棄接待站的承包權……」
「純粹是胡說八道、顛倒是非。沈書記你過來後,梅溪鎮發生多大的變化,幹部群眾都看在眼底,沒有人是瞎,他們這麼污衊沈書記你,我是看不過去,」何月蓮義憤的說道,「沈書記,就算你今天不來找我,我明天也會到政府去找你匯報這件事,揭穿一小撮人的別有用心……」
話多必失,何月蓮的話雖然叫人聽了心裏舒服,但沈淮對何月蓮這個女人多少有些精惕,聽她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就更不相信她了,努力平息心裏的怒火,說道:「好吧,這事我知道了,他們要舉報,隨他們去。」將材料捲起來,就站起來反手抄到身後,準備離開何月蓮的辦公室。
臨出門時,沈淮回頭又看了何月蓮一眼。
何月蓮眼神閃爍了一下,又笑道:「沈書記你不指導一下我們商場的工作?」
何月蓮閃爍的眼睛,叫沈淮心頭一凜,就知道這女人沒有那麼簡單,問道:「潘石貴在暗中收購路南的店面房,這事你知道嗎?」
「聽到過一些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修路的事都沒有影呢,潘石貴做這事只會吃力不討好。全鎮多少人巴望着能修路,他收購店面房,還能要挾鎮上不成?」何月蓮說道,「我要是遇到他,第一個會罵他。路要是修好了,我這邊才能正而八經的像個商場,怎麼能叫他攪黃了?」
「看來何經理心裏比誰都清楚啊,」沈淮暗感背後一張網張得到極大,讓他難以掙脫,看着何月蓮不動聲色又看似無辜的臉,他只是強笑道,「修路事關梅溪鎮的發展大計,有一部分人可能會修路拆遷受到一些影響。但總體來說,除了鎮上會給予補償外,他們將來都能從中得到莫大的好處。誰想在修路這事上攪渾水,梅溪鎮群眾都會不干……」
沈淮沒有再說什麼,就直接下樓開車離開供銷社商場,返回老宅。
老宅改造到五月底才完成,這兩天又把家俱添全。
之前的事都是孫亞琳在負責,陳丹、小黎她們也完全插不上手,一直到今天才過來收拾一下,打算過兩天就搬回來住。
沈淮把車停在內側的停車草坪磚。
這時候陳丹與孫亞琳剛好拿着垃圾桶出來,看到沈淮下車來,臉色很難看,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淮把材料給陳丹、孫亞琳看,把今天發生的事,跟她們簡略的說了一下。
陳丹看過材料,氣得臉色發白,憤恨的說道:「這些人怎麼能這樣顛倒是非、胡說八道?虧得有何經理,不然都不知道這些傢伙在背後搗什麼鬼!」
「這個何月蓮不是什麼好鳥?」孫亞琳「呲」笑道,「敲山震虎的招數罷了,他們有本事就直接把材料舉報到區里去,看潘石華敢不敢派調查組下來……」
陳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