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要慫恿孫亞琳跟他一起「脫離」家族,另闢蹊徑,自然會有的說辭。
「歐洲的發展已經出現瓶頸,產業資本往新興國家轉移則是必然的趨勢,而中國必然將崛起。一旦中國完成工業化,十億工業化人口,將是何等雄偉的力量,你也不會一點沒有感慨吧?」沈淮說道,「但是,東華是孫家葉落歸根之地,你看看長青集團拖到今年,對東華都沒有一筆實實在在的投資,你不覺得長青集團太頑固、太保守嗎?長青集團即使現在看上去還是龐然大物,但將來也不是沒有可能不給時代淘汰。」
沈淮對產業發展趨勢的看法,孫亞琳不完全認同,甚至認為他對國內的經濟發展過於樂觀了,但也不得不承認,作為新興國家,國內確實是最佳的產業資本轉移地之一。
「我都說他們是老頑固了,他們也是見國內的政策忽左忽右的,怕回國給清算,」孫亞琳說道,「對業信銀行的注資,也是前後猶豫了很久,最終還將注資額削減了一半。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到國內來工作……」
沈淮不跟孫亞琳扯太遠,業信銀行的事情他還沒有資格去插手,扯太多沒用,而是直接進入主題,問道:
「你的想法跟我一致,那就好辦多了。你知道國內目前對引進外資格外的重視,你有多少私房錢,都以產業資本的形式注入國內,就直接投到梅溪鎮。要想做到長青集團的程度很難,但我至少能保證你以後不用看孫家的臉色而生存……」
「我到國內這半年來,看到國內存在很多問題,但總的形勢,我還是贊同你的觀點,」孫亞琳在電話那頭說道,「不過,我又不是你,我又能攢下多少私房錢?」
沈淮想想孫亞琳說的也是部分事實。
從他外祖母這一支下來,人丁不興旺,繼承權沒有給攤薄。相比較之下,孫亞琳雖然在家只有兄弟姊妹一人,但父親那一輩就有兄弟姐妹五人。要是他的繼承權不給剝奪,他將來在家族基金會能繼承到的權益,應該是孫亞琳的五倍。
不過孫亞琳的父親本身就是長青集團的高級管理者,有高額薪金,也有期權及分紅。而孫亞琳畢業後,在長青集團相關企業工作了有三四年時間,也是高薪階層,到國內薪金也是高得超過常人的想像,不是完全依賴家族基金會生存的寄生蟲。
沈淮相信孫亞琳的生活,沒有她所說的那麼「艱難」。
「十萬八萬,我不嫌少;一億兩億我也不嫌多,」沈淮說道,「不管多少,你給我一個數……」
東華在招商引資方面的工作,要比渚江南岸的平江市落後太多,九三年東華實際利用外資不到兩千萬美元。
以人均平攤下來,梅溪鎮一年只要引進十萬美元的外資,就算完成招商引資的基本指標;所以沈淮說十萬八萬不嫌少。
沈淮見孫亞琳在國內開小兩百萬車的豪車,手裏總歸還有幾十萬美元的私房錢藏在那裏。就算孫亞琳沒有私房錢,但孫家那些子弟,跟孫亞琳關係親密也有那麼好個人,把他們的私房錢攏一攏,也就能叫梅溪鎮今後幾年的招商引資任務超額完成。
「我拉一億美元資本過來,就梅溪一個小小的破鎮,不怕撐死?」孫亞琳對沈淮的話不屑一顧,說道,「不過,你把話說得不盡不實,還想掏我的底,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電話里說不方便,你是不是已經回賓館了?」沈淮知道要說服孫亞琳,要她放下戒心來跟自己合作,必須要跟她推心置腹的談一回。
「沒,」孫亞琳很乾脆的吐露實情,說道,「剛才還看到你的小情人坐她爸的車裏痛哭呢。」
沈淮想着孫亞琳過來是不是拿樣東西砸她臉上去,不過想想也算了,雖然她喜歡女人,但她的臉還真長得精緻耐看,砸壞了也是糟蹋。
孫亞琳很快就折了回來,搓着手,很誇張的說道:「外面再冷,來回走兩趟,手都凍僵了……」
沈淮也知道是以前一些不那麼好的往事,叫孫亞琳在不得不跟他合作的同時,始終不想讓他太舒服,也就懶得理會她在朱儀的事上煽風點火,直接說道:
「國內一直在摸索適合國情的經濟制度,也許還需要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經濟制度才能真正的完善起來。也的確,國內的經濟、產業等層面,是存在一些問題,打比方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