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難堪雖在,但事情不能不談。
客廳里就一張沙發,兩人擠在一張沙發上談事情尷尬,沈淮站起來,走到餐桌前坐下來,面對余薇的疑惑,問道:「福裕資本該不該介入徐城的地產投資,還是要看福裕資本未來發展的野心有多大了?」
余薇心知她此時的處境,跟她心裏的打算,想瞞過別人可以,但不要想瞞過沈淮。
在理論上,余薇要是想隔絕顧家的影響力,完全控制寶和船業,至少需要掌握寶和船業30甚至更高比例的股權,那她就至少從其他股東手裏收購15以上的股份,就算顧家不作阻撓,她少說要動用二三十億的資金。
她眼前看着風光無限,掌握着市值上百億港元的上市企業,但要靠她以往攢私房錢的方式,要想湊二三十億港元的收購資出來,這輩子只怕都做不到。
不過,也不是沒有變通的辦法。
眾信、鴻基都是現成的例子,宋鴻軍個人名下資產,也就兩億多美元的樣子,但旗下鴻基產業投資基金則控制着近二十億美元的龐大資產——眾信控制資產的規模更大。
趁着老爺子還在醫院裏吊着一條命,趁着顧澤軍等人還沒有辦法對她撕破臉,余薇將私房錢都拿出來組建福裕資本,就是希望福裕資本有遭一日能像鴻基、眾信投資一樣,通過產業投資基金聚集資本模式,通過相關的槓桿作用,去撬動龐大的資本,最終以便她可以藉助福裕資本撬動的資本力量,反過來去收購寶和船業的股權,徹底避免她會被顧家踢出局的下場。
而只要福裕資本足夠龐大,可以更進一步,與寶和船業合資建設更龐大的造船基地,甚至可以進入寶和船業的上游產業,直接從產業鏈端對寶和船業進行控制,而無懼顧家將她踢出局。
然而,很多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難——而且留給她的時間也絕談不上寬裕。
眾信投資剛開始也只是孫亞琳約孫家的親朋故友把私房錢拿出來,剛開始的規模甚至都遠遠不如福裕資本。
然而眾信投資能夠崛起,不是別的原因,只不過是孫亞琳孤注一擲的都將籌碼押到沈淮身上而已。
隨着梅鋼的崛起以及梅鋼產業集群的擴張,眾信投資才得以高出同行一截的回報率贏得更多投資者的信任——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則充滿着無數的艱辛。
而除了表面上的高回報率之外,將數百萬、上千萬美元的資金委託眾信進行產業投資的投資者,更主要看中的還是眾信深度參與的梅鋼模式跟內地未來高速發展的市場前景。
梅鋼系經過六七年的發展,崛起到今天的模式,堪稱產業發展的奇蹟,然而正因為奇蹟難以複製、模仿,奇蹟才得以稱之為奇蹟。
從信託投資業務的福裕資本現在成立了,但不是余薇搖一搖手,其他投資人就會心甘情願的將積攢了半輩子的家底都掏出來交給福裕資本來打理。
福裕資本需要在金融市場積累信譽度,需要有前景可期、可靠穩健的投資項目,才有可能在香港將分散的資本聚集起來。
余薇當下將自家的私家錢都拿出來,加上合伙人的出資,也只為福裕資本湊足八千萬港元的註冊資本。
然而,萬里遠航才走出第一步,要沒有合適的、前景可期的項目,不要說聚集更多的產業資本,連手裏所掌握的這八千萬港元資本,都未必會有很好的回報率。
余薇稍理思路,坐下來說道:
「你也清楚,所謂的大家族根本沒有什麼親情可言,貌似澤亦名下還有寶和船業15的股份,而一旦我被逐出寶和船業,顧家掏空寶和船業,讓這15的股份變成一堆廢紙,將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很顯然,就算是為了懲罰我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這也是他們特別想做的一件事……」
沈淮看着余薇眨眼間的工夫就從一副嬌羞小婦人的狀況里恢復過來,漂亮的眼睛裏又透出以往常見的凌厲勁,心裏想她在顧家上位的手段本來就不夠光彩,也怨不得顧家人會敵視。
不過,顧澤軍、顧澤雄都選擇站到融信、站到胡家那一邊,就算余薇不靠過來,沈淮也會想辦法在背後拖一拖顧家的後腿,之前只是想着吊一吊余薇的胃口,倒沒想到會那麼混亂的事情。
沈淮說道:「顧家內部的恩怨,我不參與,我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