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一愣,後背又升了一股寒氣出來,她神經質似的轉過頭往四周看。
周圍不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就是步伐匆匆的行人。
她看了半天,沒找到人,又將頭轉回來:「席盛庭,你在跟蹤我嗎?」
「沒有。」他回的很快。
她覺得他在說謊。
她是沒能找出他藏在哪裏,可她的直覺是不會錯的。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再不說我掛電話了。」現在她在他面前,是怎麼粗俗怎麼來。
她知道席盛庭不喜歡那種粗俗的女人。
他自己就是一個對自己要求極高的人,凡事都挑剔得很,以前在他的單身公寓裏就能看出來,一個人男人的房間,能幹淨整潔成那樣,也是少見。
而且那房間裏的擺設看似都很簡潔,不怎麼起眼,但其實隨便挑一件出來,都是十分講究的。對生活用品都這麼講究的人,對自己的終身伴侶要求一定更高吧。
如果不是因為小時候的那段記憶,席盛庭會喜歡上她嗎?
如果他們沒有過去的那段經歷,如果她和席盛庭是現在才認識的,他是不可能會喜歡上她這樣的女孩子吧。
由始至終,他喜歡的,不過都是那段美好的記憶而已。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的消滅他對小時候的那個「她」所累積的好感。
席盛庭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他用一種不悅的語氣說道:「冉冉,你又說髒話了。」
他有多不高興,葉冉冉就有多開心。
她勾唇笑了笑,很所謂的說:「哦,我就是這個樣子的啊,席大少爺要是看不慣,那我也沒有辦法,屁怎麼就是髒話了,難道你平時都不放屁的?」
「冉冉。」不悅的語氣加重。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名門淑女,席大少爺要想找那種優雅又高貴的千金小姐,那是找錯人了。」
又是一陣沉默,席盛庭竟然笑了,他停頓幾秒,笑着說:「冉冉,你以為用這種辦法,就能讓我放棄你嗎?如果我可以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你,也就不會記着你二十多年了,我說過的,這輩子,你和我都是註定要糾纏不休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對你放手。」
一股涼意自心底滲出。
葉冉冉臉色變得很難看,抿緊了唇,深呼吸了幾下:「席盛庭,你以為你這樣的做法會顯得你很痴情嗎?不,你就是個變態而已,你的心理都已經不正常了,我很認真的建議你趕緊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變態也是一種病。」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找過心理醫生?」他竟然沒生氣,還心平氣和的和她討論了起來,「我當然有和心理醫生聊過,也聽取了他的一些建議,嘗試着慢慢去淡忘那段記憶,可是沒用。」
最後幾個字,是他用自嘲的語氣說出來的。
「我發現,當我越試圖刻意去遺忘,反而會記得越清楚,越深刻。」
「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會夢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