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這一醒過來,沒多久相熟的人家都得了信。
齊寶盒小產後得老實在王府里養着,是不能回娘家的,她心裏惦記着雲瑤和齊老牛,就叫身邊伺侯的婆子丫頭帶了禮物來了一遭,又有同知家的娘子,幾個大商人家的太太奶奶帶了厚禮來瞧雲瑤。
這日早起雲瑤吃了些東西,由着牡丹服侍梳洗過後在屋裏散步,走了沒多久,額頭上出了些薄汗,牡丹才說要扶她坐一會兒,就見芍藥匆匆進來:「太太,於大太太和燕娘來了。」
「趕緊請進來。」雲瑤笑着說了一聲,又叫牡丹給她把頭髮重新整了整,原本頭上什麼都沒有,她也不耐煩戴那些金的玉的,覺得戴在頭上沉甸甸的壓的脖了不好受,就親自拿了花剪剪了一朵開的正好的鮮花戴在頭上,又戴了一個珍珠串的流蘇簪子,瞧着多了幾分鮮活氣,這才安安生生坐下。
她這一番折騰,才坐下范五和燕娘就結伴過來了。
雲瑤瞧着這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倒覺得十分好笑:「你們倆是怎麼回事?早先還不認識,這才幾天就好的分不開了。」
范五一笑坐下來指着雲瑤道:「如今你可算是上了高枝,這不,想來瞧瞧你好幾遭都進不了門,今兒總算是擠進來了,還不趕緊把你家的好茶好點心拿出來。」
雲瑤笑着叫牡丹上茶:「可也巧了,今兒正好才請了個做江南菜做的好的廚娘,你倆即是來了,中午就在這吃飯,吃完再走。」
燕娘抿嘴一笑:「即是來了,就打着要好生吃上一頓的主意,就算是你不留我們吃飯,我們倆厚着臉皮也要留下來吃你一頓。」
「真是跟着什麼人學什麼人,你以前多老實,如今也跟着范五學的這樣伶牙俐齒的。」雲瑤笑着打趣幾句才道:「倒是勞煩你們跑了這幾遭,原我也沒事,卻弄的這樣興師動眾的。」
「說這些話做什麼。」范五斜了雲瑤一眼:「你沒事就好,我們多跑一遭少跑一遭的有什麼要緊,反正我和燕娘在家裏也沒什麼事,過來瞧瞧你大家一起說說笑笑的也開心不是。」
「你哪天不開心?」雲瑤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瞧着你沒有一日不高興的,我倒是罷了,家裏閒事多,又養着孩子,難免脫不開身,不能和你們一塊說笑,燕娘倒不賴,成天跟着你玩鬧,心胸怕都要開闊好多。」
雲瑤原是打趣兩句,不想范五跟着強笑兩聲倒不說話了。
「這是怎麼了?」雲瑤看着燕娘問:「莫不是你倆拌嘴了不成?」
燕娘搖頭苦笑一聲:「哪裏是我和她拌嘴了,不過是長安城一些瑣事弄的,你要想知道只管問她,我可不說別人家的閒話。」
「長安城又有什麼事?」雲瑤一驚趕緊問范五。
范五笑容越發的苦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家長里短的一些瑣碎事罷了。」
見雲瑤一臉疑惑,范五笑了一聲:「倒也不是不能說,說出來我倒是痛快了,不過叫你們心裏添堵罷了。」
「說說吧。」雲瑤拿了一塊醃製好的梨放在嘴裏咬着,又將剩下的那多半碗遞給范五和燕娘。
范五接過來吃了一塊:「這梨做的倒是好,如今吃着又涼又甜,很能敗火,你這裏還有麼,若是有,一會兒給我拿一罈子帶回去,我最近火氣大,嗓子難受的緊。」
「有,多着呢。」雲瑤笑道:「窯里存的多了去了,什麼梨啊山楂啊蘋果啦,葡萄啦各樣都有,一會兒你們走的時候每人帶些,到底冬天鮮果子吃不着,吃吃這個也好。」
范五和燕娘都沒推辭,范五又吃了一塊才道:「一個便是我娘家的事,我爹求了外放,趕過了年就要到江南做官,原我說陛下如今越來越不像,太過重用丁相,我大伯和丁相早年間又有些不睦,我想着一家子早早離了長安這是非地才好,只我大伯和大伯母捨不得長安繁華,再便是舍不處那吏部天官的位子,非得守在長安死嗑,我去信勸了幾回也沒人聽,急的我上火的緊。」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覺得外放對你大伯好,說不得人家反倒覺得不好呢,這事是勸不得的,勸的多了親人也要生了仇怨。」雲瑤勸了一句:「各家過各家的日子吧,好些事是不能插手的。」
范五嘆了一聲:「我何嘗不知道這個理兒,不過是骨肉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