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輛覆蓋着草綠色苫布的卡車停在巡特警支隊總隊門外,車上下來二百餘名武警戰士,頭戴鋼盔,手持防暴盾牌,軍用挎包和水壺交叉掛在身上,他們大部分拿的是應急棍,但也夾雜着背03式步槍的身影。
這是近江武警支隊快速反應大隊的士兵,公安局掌握的拳頭力量,本該用來對付犯罪分子,暴亂群體,現在卻被派來包圍巡特警支隊。
巡特警支隊和其他警鐘不同,是準軍事化紀律部隊,大部分警員是聘用合同制警察,退伍軍人居多,當年劉漢東就在巡特警支隊下的防暴大隊幹過,這幫人年齡比武警戰士略大,同樣精力旺盛,士氣高昂,戰鬥力極強。
此刻24小時備勤的防暴大隊已經出動了,全套警械裝備,在大門口和武警對峙,一邊是藏青色的制服、頭盔,另一邊是橄欖綠的制服和頭盔,有機玻璃盾牌頂在前面,後面是催淚彈預備,但雙方誰也不敢動手。
防暴隊員和武警快反大隊的戰士都懵圈了,這是演習還是咋地,怎麼自家人打自家人,再加上平時執行任務的時候沒少互相配合過,所以雙方情緒都比較平和,甚至互相打招呼開玩笑。
沈弘毅、徐功鐵和石國平都哭笑不得,劉飛走了一步徹頭徹尾的昏招,出動武警劫人,虧他想得出來,武警是軍事部隊,不經過省委,武警總隊批准,擅自調兵私用可是大罪,再說就算你調武警來,未必能把人搶走啊。
其實這一記昏招是劉飛的豬隊友張俊濤搞出來的,他立功心切,動用自己公安局長兼武警支隊第一政委的職務,違規調動了快反大隊,按照規定公安機關是無權調動武警的,只能協調請求,但是碰巧武警支隊的王支隊長打算轉業到地方,正是需要求人的時候,巴結好了劉飛,轉業弄個局長什麼的乾乾還不輕而易舉,所以兩下一拍即合。
市局主要領導也都到場了,張俊濤和他的左膀右臂們身穿警服,站在指揮車旁煞有介事的研究着方案,這幫局領導可不簡單,都是從城管局調過來的猛將,有着豐富的一線攻堅經驗,不過真刀真槍的幹仗都是第一回。
張俊濤宣佈了市委的決定,將徐功鐵和石國平就地撤職,任命巡特警支隊的一位副職為支隊長,並勸告巡特警支隊的幹警們不要聽信別有用心的人員蠱惑,違抗市委的命令。
王支隊長坐在豎着天線的獵豹越野車裏,心情忐忑不安,本來張俊濤只說借用部隊護送重要人員,沒說要動傢伙搶人啊,以常理判斷,沈弘毅他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會和組織對抗,他們敢於這樣做,肯定有所依仗,現在就看誰的靠山更硬了。
此刻在市委大院裏,劉飛正來回踱着步子,心中交替出現的是兩個成語,大勢已去,困獸猶鬥,如果能把黑子王海他們搶回來,事情還有一線轉機,否則全盤皆輸,可惜地下飛辦也全軍覆滅,現在只剩下一個不靠譜的張俊濤,不曉得他能不能勝任這個艱巨的工作。
近江不同於其他地級市,而是副省級的省會城市,市委上面還有省委,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去,搞不好現在朱書記已經收到消息了,他的態度,決定一切。
劉飛不想給岳父徐新和打電話,上次遞補中央委員的事情已經耗盡了他的政治資源,官場上的一切都是博弈和交換,手上沒籌碼,拿什麼去和別人換。
巡特警駐地大門前,對峙還在繼續。
張俊濤多次催促王支隊下令突擊,王支隊每次都推諉過去,說再等等看,開什麼玩笑,武警特警大pk,自己就等着開除軍籍黨籍蹲監獄吧,他現在指望的是和平解決,投機取消立一個大功。
忽然手機震動起來,王支隊瞄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有心不接,忽然想到這可能是裏面的人打過來的,就接了。
果不其然,電話是沈弘毅打來的,他開門見山道:「王支隊,你跟着摻乎什麼?想把自己的政治前途賠進去麼?」
「沈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支隊故作鎮定的問道。
「中央已經介入,等省委和武警總隊通知你可就什麼都晚了,看在咱們以前的交情上我提醒你一句,別胡亂站隊,你輸不起,就這樣吧。」
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