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雙腳似踩在浮雲上,我腿股打顫,有些站不住。

    我手伸進袖袍,緊捏着半拉燒餅發怔,許是燒餅有些硬,我的力道又太大,總之,我方捏掉一小塊燒餅渣,樹後便閃出兩條身影。

    我避開易南的視線,喉嚨發緊,艱澀的擠出兩個字:「三哥。」

    三哥朝我邁了一步,盯着我躲在袖袍里的手,住了腳步。易南緊跟着上前,將將抬起腳,被三哥阻攔住,他遂頓了足,與三哥肩並肩站着,一同望向我。

    我把手往外移了移,三哥的眉心愈來愈緊,盯着我的手,試探着說:「七妹,莫要胡鬧,聽話,到三哥這邊來。」

    這就是三哥,我袖籠里揣個燒餅,他也會以為是我藏了什麼殺人不眨眼的絕密暗器;這就是易南,三哥指哪他打哪。

    三哥是個妙人,我就算是身懷絕技又暗藏神器,咫尺之間,我怎麼可能傷得了他?退一萬步,我就算傷得了他,又怎麼可能再逃的出去?他既然尋到這裏,必然不會是一人獨自前來,想必,這山坡四周已圍了一層又一層的高手,我就算是孫行者,變成一隻蚊子,也飛不出這蜘蛛網。

    易南也是個奇人,一壁口口聲聲說要隨我一起浪跡夏國,一壁給三哥遺留我們逃亡之路的線索。現下,坦坦蕩蕩雲淡風輕的同三哥比肩而立,就那麼盯着我伸向袖袍里的手。

    我突然想到一個詞,描述此情此景再恰當不過,瓮中捉鱉。

    孫行者,註定逃不出他命中的五指山。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從袖袍里掏出那半拉燒餅,舉着它,問:「你們,餓嗎?」

    幾乎同時,他們舒了口氣。

    三哥笑着向我走來,一手接過燒餅,一手拍了拍我頭,「餓了吧,三哥帶你去吃飯。」

    我點點頭,「我想吃冰糖燕窩粥。」

    三哥哈哈笑着揉了揉我的頭,「冰糖兩顆,櫻桃三枚,枸杞四粒?」

    我再點頭,三哥再笑,「七妹口味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如斯喜甜,回宮後,三哥找母妃親自給七妹熬粥,這些時日,母妃一直念叨着七妹,三哥耳朵都快磨出繭了。」


    我順着三哥說:「七妹也一直掛念着賢貴妃。」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易南一眼,我尚沒有想好,該以怎樣的一種姿態重新面對他。

    一路上,我昏昏沉沉如行屍走肉般跟着三哥,感覺的出來,易南一直在尋機會與我說話。我一直硬撐着,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我約莫猜的出來,他會與我說些什麼,無非是向我解釋,他暗地裏與三哥聯繫的事情。

    無論是哪種解釋,我都不想聽,他認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得了,很不幸,在我與三哥之間,他一直選的都是三哥。

    前幾日,是我犯了糊塗,被豬油蒙了心窩,又被鬼魅迷了心竅,以為,他認定了我。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我跳着腳手指着易南的鼻子,質問他:「你說過,你一直信我,你還說,你不會負我。」易南負手立在旭日裏,一副尋常雲淡風輕的寡淡模樣,勾起唇角,淡然笑:「我說,你就信嗎?」

    當即,我就醒了。

    枕頭,濡濕了一片。

    自此以後,我更是避着易南,一直到返回都城,我們未曾說上一個字。

    我暗暗存着丁點兒希翼,或許,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我當時只聽到三哥最後那一句,先前他們說了什麼,我皆不知。是以,是我誤會了易南也不一定,只要我不聽他親口解釋,我就能一直這樣以為下去。

    到都城後,三哥直接領着我回宮。

    我踩着一地斑斑駁駁的日光,踏進如斯清靜的涼門宮。時隔一年,再回來這深深四方院中,我心已過萬千重。

    我剛在榻上坐了一坐,先前涼門宮唯一的宮女綠煙,拎着包袱一臉切切的過來。她說,我不在的這一年裏,她一直待在三哥的紫雲殿,天天盼着我歸來,總算是把我念來了。

    我眯眼看着愈發清雅的綠煙,連她,也是三哥的人。

    當晚,賢貴妃親自端着一碗冰糖燕窩粥前來,見着我的一瞬,眼淚就下來了,「懸兒,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我先謝過她,規規矩矩接過冰糖燕窩粥喝了一口,冰糖甜,櫻桃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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