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時,往易南身上擲過滾燙的湯藥,易南一聲不吭換了身衣裳,重熬了湯藥,再恭恭敬敬端給他。
易太師氣得沒轍,眼不見心不煩,索性閉門不再見這個不孝孽障子。
七公主算是在太師府住了下來,易南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小心翼翼接近她,哄她開心,陪她逗趣。一晃半年過去,在他覺得一切順風順水好的不可思議時,該來的還是來了。
千秋樓拋繡球那日發生的事情,他與襄王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她在千秋樓內與那些南淵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襄王認為她是知情人,堅持要藉機派人試探她。
派人,他千百個不放心,萬般個不願意,萬一嚇着她怎麼辦,萬一傷着她怎麼辦,萬一......
任誰,都不如他自己。
他去時,挑的時機不怎麼對,她正在浴桶里泡澡,他只瞥了一眼,便臉紅脖子粗心跳的厲害。心慌意亂往後撤了一步,一個沒留神,撞着了桌腿,她聽到了吧,算了,硬着頭皮上吧。
她濕漉漉的嫩臉將將露出水面,他顫着手一把扯過浴桶沿兒上的衣袍,遮住她白花花一片的身子,罷了,反正他是要娶她的。
幸好是黑巾蒙面,若是白巾,他臉紅得能把白布映成大紅布。
他鎮定再鎮定,尖刀一寸寸逼近她眼球,他強壓着嗓子問:「東西在哪裏?」
她絲毫無俱他手裏的尖刀,她認出自己了嗎?也好,總有一天,他會向她解釋。她怔怔望着他,說:「娘親怎麼從來沒說過?」
她眼裏的疑慮不安恍然無助......很奇怪,只是一瞬,他便懂了,沒來由的,他信她,她娘親是南淵細作這件事,她不知情。
然而,事情的發展永遠不在他的控制之內,一日襄王給了他一包龜苓膏的食料,說是七公主嘴特饞,在宮裏時就愛吃這種特質的龜苓膏,太師府內吃不到這種,他特意着宮內師傅專門調製了這份食料帶過來,解解七公主的饞。
襄王走後,易南把食料攤開,一一驗證,果然,發現了番木鱉的成份,他把這份食料銷毀,自己摸索着去廚房做了一碗龜苓膏。
襄王給他的量,足夠半個月用,他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了半個月的龜苓膏,襄王又給了他一包食料,番木鱉的成份加重了。
襄王着急了,他知道,他瞞不太久。
終於,那日晚飯時,襄王親提了蔗糖膏過來,她大咧咧上去挖了一大勺,情急之下,他奪過裝蔗糖膏的碗,兇狠狠的吼她,「都說了別吃了,別吃了。」
他當時兇惡的樣子,肯定把她嚇壞了,她手足無措擔驚受怕走後,襄王笑笑說:「七妹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只是心有些寬,易兄對她的心意,她怕是沒放在心上過,無妨,此事過後,本王定會竭盡所能成全易兄與七妹,快些,數月即可。」
易南把蔗糖膏推向襄王,「襄王就是用這些來對付自己的親妹妹嗎?」
襄王眯眼笑,「終究是瞞不過易兄,先前是本王過陰了,沒能向易兄坦露心扉,淨鬧了這麼些個誤會,明人不說暗話,本王向易兄透個底,這蔗糖膏確然有毒,不過,也只是番木鱉而已,人長期食用後,多多少少影響些眼睛,但決計不會傷害到性命,番木鱉,也是有解藥的,待靜妃娘娘把地圖與名單交出來後,解藥自會給七妹的。」
臨走,襄王又道:「這事,越早辦越好,拖着,對誰都沒有好處,易兄好好琢磨琢磨,若是一切順利,年內,本王還吃得上易兄的喜糖。」
每晚的蔗糖膏,他一一驗過,是番木鱉。
果然,她眼睛很快出了問題,襄王說,日後都不必再吃蔗糖膏,他鬆了口氣,腦中的那根弦,鬆了下來,確確然然沒有料到,襄王給她的藥中,會有血毒草。
她終究是有所警覺,逃出了太師府。
他順着線索尋,尋到了街邊一家醫館裏,她慌亂中留下的標有太師府標記的食盒,問過醫館那個老大夫,他方知曉,她竟中了血毒草的毒。
一路出城追過去,半道,遇到了定國公的蘇公子,拉拉扯扯絮絮叨叨中,他存有點點僥倖,她真的,如蘇公子所說,只是因蘇公子胞妹送個生辰賀禮吃醋了嗎?所以,才要慪氣跑出府嗎?中毒的事情,她不知曉,是不是?
第五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