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之上,一道斧痕,向上下蔓延,越來越清晰,猶如突然生成的天溝。
林琴心仰望着這一幕,淚水漸漸滴落,這一幕,她太熟悉了。
全村的人,此時也在看着,見那裂痕,似是原本已經被輕輕抬起的巨石重新落到他們的心頭,那種希望之後的絕望,他們已經經歷了很多次了,卻依然覺得心頭有劇痛襲來。
村長等人落到地面之上,神情萎靡,看那裂開的光幕,看不見已經消失的秋靈逸,心裏一陣絕望襲來,原本以為這次成功的幾率會大些,沒想到,結局依然是如此,他們緩緩跪下,木屋外的林琴心跪下,全村的人都跪下。
朝着那光幕之處,每一次失敗,每一跪,都是給為魔人族犧牲的修士。
就在大家齊齊跪下之時,那光幕之中,一道刺眼的紅光猶如撕破黑暗的朝陽,充滿希望一般漸漸填補了光幕上的裂痕,忽如其來的變故讓全部人都愣然了,村長最先反應過來,喊道:「傳承繼續!」
幾位老人也是反應了過來,重新盤坐,手心相接,升到半空,用靈魂之力維持光幕。
隨着一道道灰光進入光幕之中,原本已經漸漸變得透明的光幕也是漸漸地凝實,秋靈逸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光幕之中,他的胸前,一顆根系猶如被血浸泡過的樹赫然在目。
村長一聲驚呼:「彼岸花!」
此彼岸花之前被村長所封印,沒想到此時卻是出現,其樹上,一朵朵妖冶如火的花朵猶如是經過地獄的淬鍊,彼岸花開。
火紅的光芒覆蓋着秋靈逸。
彼岸花原本是傳說中的花,能引導靈魂,適才那巨人一斧子劈來,秋靈逸原本以為自己被一斧子劈散,沒想到靈海之上的彼岸花重新出現,竟然引導着秋靈逸渙散的靈魂,讓其魂體匯聚起來。
靈魂如同被壓迫的奴隸一般傳出難以言明的痛楚,秋靈逸的魂體雖然沒有散開,但卻意識模糊,他隱約看見他的面前,一片黑暗之中,有一道光線,指引着自己前進。
他模糊的腦海並沒有想太多,只是一味地跟着那道微弱的光線走去。
待他走過那道光線之時,卻只見眼前強大的威壓猶如烈陽一般向他襲來,又是無數的痛,從內部擊打着他的魂魄。
三色樹之上,一朵彼岸花開,猶如燈芯一般,散發出的光芒凝聚着秋靈逸的魂魄。
讓秋靈逸能夠強忍那穿魂之痛,強行睜開眼睛,看看眼前傳出強大威壓的,到底是什麼。
只見眼前,一個個巨人手中拿着巨斧,狂吼着殺戮,高舉巨斧向前劈去,巨人灑落的鮮血猶如一場傾盆大雨,落在地面匯聚成為奔流的大海。
這,是戰場。
秋靈逸注意到一個巨人,巨斧所過之處,都有巨人倒下,鋒利的巨斧猶如那割草一般,一條條弧線,一個個飛出的頭顱,猶如坍塌的山峰。
戰場的最後,只剩下他,一個巨人渾身鮮血,站在屍體之中,一把巨斧撐着身體,猶如戰神一般,但他的臉上卻是一股悲哀,瀰漫着。
整場戰鬥沒有一絲的靈力波動,只有很純粹的力量,但造成的威壓卻不亞於靈力。
一聲狂笑從遠處響起,兩個男子桌子旁邊,此時看着戰場只剩下一個巨人,其中一個身穿華貴衣裳,頭頂皇冠的男子頓時開懷大笑,說道:「這是我追了三千年,最後從海角之巔抓來的蠻人,差一點便可以開出第二天賦,怎樣?比你那蠻人軍更勝一籌吧!」
另一個男子身穿樸素之衣,粗袖一揮,說道:「聖海王子,你且別得意,我今日又捕獲的一千隻魔人,待我再施展傀儡之術,煉製幾百年,成了不死傀儡,再跟你這具蠻人一戰。」
聖海王子大笑着說道:「鬼王,你的傀儡之術可以控制的數量多,佔了便宜,也罷,我再等你幾百年,到時,我們再比試一番。」
秋靈逸看到這一幕,才知道,這便是魔人族的過去,這不是戰場,而是一場遊戲。
而魔人,便是這遊戲之中的玩物,被控制殘殺同伴以供玩耍。
秋靈逸看到這一幕,很沉默,才知道,魔人族的強大沒有為他們贏來尊重,反而慘遭殺戮,也到此時他才明白,魔人族為何寧願等待幾千年,把傳承交於外族,去換來一個復興的機會,這是羞辱與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