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事情,你也就都知道了。」浪一郎過了很久之後才說出這句話,道:「我想不到,洪無量的運氣這麼好,在他自己賺到紫晶已經很困難的時候,居然會收了一個好徒弟,而這個徒弟,竟然侍奉了他一千年!」
浪一郎瘦削的胸膛起伏着,良久良久,才不着痕跡的伸出衣袖擦了擦眼淚,道:「故事說完了,中間,有一個最可憐的人,一個最卑鄙的人,一個最傻的人!只是區區三個人,就組成了這一段歷經一千六百多年的悲劇!魏無顏……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他竟然輕輕地,出神的笑了起來。
魏無顏黯然垂首,喃喃的無力道:「你一直說你自己是個傻子,可你哪裏知道,最傻的人,是我!你比我強,起碼你一直仇恨着,而且,只是愛人,還不是妻子……還沒有後人……」
浪一郎皺眉:「哦?」
「我被他騙了一輩子……哈哈……」魏無顏悽愴的笑:「我家人慘死,父母雙亡;妻子被他親手殺死,親生兒子在襁褓之中被他活活掐死,而我在這些事之後,還伺候了他將近一千年……誰傻?哈哈哈……你傻?你傻什麼?你比我更傻麼?」
浪一郎沉默了好久,終於道:「原來你也這麼慘。」
魏無顏一邊笑,一邊流淚:「你有沒有感覺到,同病相憐的感覺很爽?」
浪一郎頓時也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悽愴的眼淚刷刷流下,慘然道:「的確很爽!」
良久之後,浪一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說起來。你的命運。你的悲慘,還是因為我。」
魏無顏沉默了良久,淡淡的搖頭:「或許。不過……我怪你不得。」
浪一郎長聲嘆息。
「仇恨,讓我瘋狂!」浪一郎低沉道。
「誰的仇恨誰瘋狂!」魏無顏慘笑一聲。
「但今天,我們可以不瘋狂了……」浪一郎伸手抓起一把雪。揉成團,用力的在自己臉上擦了擦,淡淡道:「今日要了斷恩怨,所以,先哭一陣。哭完了,就到了了斷的時候。魏無顏,你若是苦大仇深,我可以讓你下一半的手。」
魏無顏愕然:「你?」
浪一郎狠戾的大笑:「難道我說了斷恩怨,是白說的不成!」
說話間。他放聲狂笑,笑聲中,充滿了快意。身子就在笑聲里一掠而起。轉眼不見,隨即。在茫茫風雪中遠遠地緩步走來,手上拖着一條繩子,似乎是拖着什麼,一路生拖活拽的過來。
到了近前,手腕一用力,喝道:「接住!」
一團黑呼呼的影子迎面向着魏無顏而來。
魏無顏伸手一接,不由渾身一震!
浪一郎拖過來的,竟然是一個人!
洪無量!
此刻,洪無量兩眼無神,臉色慘白,身體也蜷縮着,簌簌發抖;絲毫沒有以前的高手風采。
「上次,把他逼出來之後,他就一直在我的監控之下,我一路折磨,不給他半塊紫晶,看着他乞討,看着他被人欺凌,看着他被人吐唾沫……每一天,我都像是過年一樣的興高采烈!……」
浪一郎咬着牙。
「但,當年事,沒有見證怎麼可以!」浪一郎嘿嘿慘笑:「所以,一旦知道了你的消息,我就想盡一切辦法,將你逼到這裏!莫要怪我手段陰毒……因為我要在這裏,在這片起始的地方,在一個與雙方都有關係的人的見證下……在天地神靈的見證下,了斷這份恩怨!」
「你若早說……不用逼我我也會來!」魏無顏淡淡道。
「可我怕你不來!」浪一郎哼了一聲。
「我相信,雙方父老都在這裏看着!霞兒在天有靈,也在默默的看着!看着這個人渣近日遭到報應!看着這個敗類在今天受到懲罰!」
浪一郎仰天長嘯:「你們看到了嗎?你們看到了嗎?」
魏無顏渾身顫抖起來,死死地盯着洪無量,咬牙切齒,咯咯作響!
浪一郎啪啪啪在洪無量身上拍了幾掌,洪無量口中頓時冒出一團白氣,眼神也靈活起來;下一刻他就看到了魏無顏,忍不住渾身一顫,眼神閃躲着,避開魏無顏,轉頭卻又看到了浪一郎,原本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