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瑤匪夷所思的望向顏世昌,乍舌道:「爺爺,您究竟在說什麼?」
難道爺爺這回真的被蕭正嚇破膽了?
不!
不可能!
在商瑤眼中,爺爺即便再蒼老,也絕不可能被任何人打倒。
畢竟,他曾是與葉公齊名的人物!
顏紅也不可思議道:「父親,蕭正欺人太甚,您難道不打算報仇嗎?」
「報仇?」顏世昌喝了一口熱水,潤了潤嗓子道。「我憑什麼報仇?」
「顏商當初和蕭正有矛盾,起衝突。咱們已經毀了蕭正的軍旅前程。之後,顏商又三番五次挑釁蕭正,甚至要殺他。蕭正做了什麼?他只是廢了顏商一條胳膊。」
顏世昌輕嘆一聲:「我們一直把自己的孩子太當回事。卻把別人家的孩子太不當回事。這可能是我們顏家人最大的一個缺陷。而全家人里,只有瑤瑤能做到一視同仁。」
「不論是顏商對蕭正所作的一切,又或者顏登奎。還有我」顏世昌輕嘆一聲,緩緩說道。「哪一次,不是把他往死了逼?哪一次,不是要把他推下懸崖?」
「但你看看他,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顏世昌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在顏家一不打女人。二不打老人。你們以為他不敢打我?你們信不信,如果我剛才再挑釁他,哪怕是一句,他也不會放過我。」
「為什麼?」顏世昌苦笑連連。「縱然我兩次殺他。他依舊給我這個老東西一分薄面。他的內心深處,仍然不願意打我這個老傢伙。」
「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不一般。」顏世昌緩緩說道。「葉老頭真的很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註定為龍為鳳的蕭正。」
「我們顏家難道會怕區區一個蕭正?」顏紅很公允的說道。
聆聽着顏世昌的話語,顏紅的火氣也小了很多。事實上,她如何不知道顏商的死,並不是蕭正的過錯。而是顏商咎由自取。可做母親的,又怎麼會認為自己的兒子有錯了?尤其是顏紅這種出身豪門的名媛。
她當然會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蕭正身上。
這可能也是人最大的劣根性之一。
「顏家?」顏世昌說得多了,心態似乎也逐漸變得明朗,平和。「就算我不知道,難道你們還能不知道?現如今外人眼中的顏家,不就是商家?」
此言一出,顏紅表情微變。商瑤也是忙不迭說道:「我永遠都是顏家子孫。」
這是表態。
也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儘管她隨父親姓商,可在她的心中,顏家永遠是她的根。這一點無可改變。
「爺爺知道。」顏世昌微微笑道。「你的品行,為人,是顏家第三代最好的。顏商心胸狹隘,做事不擇手段。難成大器。顏登奎好高騖遠,雖有點才氣,卻執念太深,虛榮心太強。也成不了氣候。」
略一停頓,他回手拉住小女兒顏紅的手心:「小紅。別怪父親這麼評價。」
顏紅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和父親坐在一起聊心事了。她覺得十分溫暖:「沒事兒。商兒已經不在了。而且,不管怎麼說,他的仇,是蕭正幫忙報的。」
「你能想通這一點,我很欣慰。」顏世昌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顏家早已山河日下。若沒有我那個大兒子撐起一片天。人們或許還記得有我這個老東西。卻沒人會再多看一眼顏家。這是不可改變的現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看,連葉公都已經不問世事了。我憑什麼還站着茅坑不肯挪地方?」顏世昌突然釋然大笑。「瑤瑤,從今日起,你正式執掌顏家。小紅。辭了你在部隊的工作。回家幫瑤瑤吧。燕京這片天。怎麼能少了顏家?」
商瑤和顏紅都是為之一振,重重點頭:「我們一定會帶領顏家重鑄輝煌!」
顏世昌微微一笑,起身道:「蕭正說後院是塊風水寶地。以後沒事來找我喝杯茶,有事兒就別來了。最後這幾年,我想過得清閒點。」
說罷,他踱着悠閒的步子。往後院走去。
今日,顏家易主,商瑤成為繼白無雙之後,第二個執掌家族的年輕才俊。
顏家日落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