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這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對我來說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上一秒我還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在我耳邊喊我是「賊」,下一秒我就因為後腦下方的疼痛回到寂靜之中;上一秒我還看到有一條條白影像是幽靈一樣在我的眼前亂飄,下一秒我能看到的就只剩下的光禿禿的牆壁,一層層的石階,以及沒有被照亮的無盡黑暗……
時間還在不停的流逝,我預估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招呼大家繼續向下走,暫時不去理會黑魚,先避開這個並不安全的區域,忽然看到前方光束所照亮的區域盡頭,有一抹黑影一閃即逝。
因為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關注着那邊,所以在黑影出現的瞬間,我已經從黑影的大致輪廓和體型大小判斷出,那正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着的黑魚。
「它來了。」我低聲向冷月提醒道。
冷月凝重的點了點頭,收起了他那一雙鐵筷子,快的拉起衣袖,露出了他手腕上纏着的那一圈圈的透明絲線。
之前經過實戰,冷月已經證明了,他的鐵筷子無法抓到那隻黑魚,因為黑魚的度確確實實遠常理的快。
既然如此,他使用靈活性更強,更具有捕捉能力的透明絲線,必然是最為合理的選擇。
冷月這時似乎也看到了那隻高運動着的黑魚,表情立刻凝重立起來,微微弓身,眼看着就是要衝出去。
我急忙伸手攔住他,低聲道:「現在還不行,等它再近一些的。它現在在哪?」
冷月緩緩抬起手,向着我斜前方的牆角處指去。
我忙抬頭向那邊看去,正好用戰術射燈照亮了那一片區域,看到了正倒趴在牆角的黑魚。
似乎不喜歡被光束照着,黑魚瞬間就從我照亮的那一片區域躲開了。從它逃走的方向可以看出,它應該是在水平移動,並沒有遠離我們,但也沒有多向我們靠近。
在如此緊張且壓抑的氣氛中,我們又等了五六分鐘,始終沒有等到那隻陰陽魚靠近,我感到有些心煩氣躁起來,因為我已經聽到張毅那伙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微微偏過頭,低聲對旁邊的冷月說:「你先帶着大家退到山底下,找個合適的位置,弄個機關什麼的。我隨後就到。」
冷月並無二話,抬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那意思似乎是讓給我小心,隨後他轉身,帶着眾人繼續沿着石階往下跑。
沈大力擔心我,想要留下來,被我語氣堅決的說過之後,終於是跟着大家下去了。
除了對冷月做出了安排,我還對沈大力和劉胖子做了安排,讓他倆沿途一定要找些張毅那伙人遺留在路上的槍支彈藥和裝備。
就算我們這一次能夠順利的將黑魚抓住,我們接下來還有白魚要抓,有極大的可能要進到另外一扇石門的後面。在那邊,我們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有可能,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
在冷月他們離開之後,我向石階中央挪了挪,緩緩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路,並將全部的精力都用於關注自己的周圍。
又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聽着張毅他們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我估計他們已經到了上方的那個平台的位置,於是我輕聲轉身,放輕腳步,開始向下走。
每走出一段距離,我都會扭頭向身後看一眼,幾乎每次都能找到保持一定距離跟在我後面的黑魚。
估計,黑魚此時的心情和我一樣糾結。不跟着我吧,我手中又有對它有極大誘惑的龍卵;跟着吧,又因為我身上有心猿,它不敢過多靠近。它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始終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等待着我摔跤或者脫手之類的意外生,到那時它必然會以極快的度衝過來搶走龍卵。
當然,這樣的情況我絕對不允許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一路順暢的到達石階最下方,沿着通道找回到那條被冷月生生撬開的門縫處,並與之前一樣,側身艱難的擠了出去。
當我來到外面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山下那場盛大的儀式已經結束了,下方的火光與之前相比,已經暗淡了很多,那無數的怪物正在逐漸的散去。
從如此高的位置,我大致能夠看到,那些怪物都在往那些棺材形的建築群裏面走,尋找着自己一直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