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振羽的所謂的盛大慶祝,或許只是一個情緒上的說法。陳寧被呂振羽拉着,好奇而驚詫地看着呂振羽跑到保安部,問龐海借了輛自行車,將陳寧摁在自行車的後座上——自10歲之後,陳寧還從來沒有在自行車後座上坐過呢——然後,帶着陳寧一路飛馳,穿越了數個路口,繞過了好幾個交通警察後,到了距離他們公司有2公里不到一點的老重慶路的滄浪亭吃麵。
在這個工作日的中午,這個小小的麵館里擠滿了來自附近的寫字樓的白領。不管各自處於職場生物鏈的那一環,在這間小麵館里都肩並着肩,把腦袋湊進碗口,唏哩呼嚕地往嘴裏扒拉着噴香的麵條和風味濃郁的澆頭,然後酣暢淋漓地捧起大碗,將滾熱的湯頭倒進自己的肚子裏。——在這還沒有開始暖起來的季節,這是個相當讓人溫暖的動作。
即使在這樣的環境裏,陳寧依然吃得不溫不火,頗有幾分雋雅的氣息,就如同她能在任何一家無論多高級的餐廳里展示自己完美的用餐禮儀一樣,將麵條慢慢地消滅。早就吃完了的呂振羽,則興致盎然地看着陳寧這麼有趣的吃麵的方式。
「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裏?」吃完了面,踏出滄浪亭麵館,肩並着肩走在推着自行車的呂振羽身邊,陳寧這麼問。
「你不喜歡?」呂振羽並不着急,剛才,在陳寧吃麵的臉上,他可沒有發現任何不滿的痕跡。甚至可以說,陳寧還使蠻享受這種對她來說很少經歷的事件。
「沒有啊。雖然東西應該沒有你開始說的那麼好吃,不過也不差啊。就是人多了點,有點氣悶。」
「這裏是我來到上海,寫完第一個程序的時候,就正好是來這裏吃了一頓。」呂振羽不無感慨地說。那還是好幾年以前了,來到了上海讀高中的他,在脫離了父親的指導的情況下,寫出了可以說是他第一個個人的軟件作品。而那天,出來放風的他卻意外地發現了這個毗鄰繁華的淮海路的小麵館。或許算不上是個故事,但對於呂振羽來說,印象還是蠻深的。
「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完成的這個東西,意義和你當年寫出第一個自己的軟件可以相提並論?」陳寧還沒有從分享了呂振羽的過往的溫柔遐思中脫離,就遽然發現了這個問題。
「差不多是吧。這是我掌握了智能核心以來第一次寫那麼複雜的程序。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作為一個程序員的風格。」呂振羽開心地說。相比起自己作為一個公司掌控者的身份,呂振羽對自己的這個技術人員,程序員和技術研究者的身份更為關注和重視。在他的印象里,當一個公司老闆沒什麼了不起,知識基礎加上專業訓練,再加上工作資歷和環境砥礪,固然每個老闆能力會不同,但如果公司是個健全完整的體系,那老闆這個身份真的不是很重要。而一個研究者就不同,他的每個想法通過不斷的努力實現出來的時候,那種成就感是別人無法體會的。說不定,就在某些研究者的一些奇思妙想里,世界運行的軌跡就開始悄然改變了。
對着對技術並不了解多少的陳寧,呂振羽滔滔不絕的為陳寧講述這個減法學習的原理和功能,講述着什麼是程序員的風格。從習慣向前跨越一步或許就是風格了,而呂振羽從開始學習程序到現在終於體會到自己的編程有了某種風格,他足足花了十多年。
回到了辦公室,陳寧很自然地坐在呂振羽的辦公室里,和呂振羽研究關於現在已經有了的技術的應用問題。一個電話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陳寧的一個朋友打電話來約陳寧吃飯,而等陳寧寒暄完了之後回頭看呂振羽,呂振羽已經趴在辦公桌上沉沉睡去。
陳寧自然知道呂振羽到底有多辛苦,從秘書室里的幾個秘書每天要幫呂振羽作的文件分類和編織的工作量就能知道了,倒是她這個副總裁,卻因為要協調各方面的事情,對於公司的事情經手得實在不多。而數字圖騰卻又是一個極其特別的公司,公司的持有者親自管理公司,總裁辦公室的那些高級顧問,雖然能幫助決策,但也僅僅是出謀劃策而已。每一次的決策,都需要呂振羽最後下決心。
陳寧辛苦地將呂振羽拖到了一邊的鬆軟的沙發上,將呂振羽的腦袋安放在靠墊上之後,陳寧便坐到了呂振羽的座位上,批閱文件。在總裁和副總裁在一起的時候,除非他們召喚,不然一般情況下,公司里的同事們,尤其是
67.幸福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