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聲中,紙俠醒來,他看了看表,又已是傍晚。
坐在辦公桌旁睡着時,一般不會有人來吵他,除非是炸彈郵包被寄到警局裏來的那種情況。
「行了,都給我蹲下!老實點兒,嘿!你!把那個吐白沫的送到醫院去!你是新來的嗎!別把吸毒過量的人銬進來!死在走廊里怎麼辦!」門外傳來了迪肯的吼叫聲。
又有兩伙小流氓因為械鬥被抓進來了,頭破血流的混混們戴着手銬還不肯老實,在走廊里打着嘴仗。當地的治安着實讓警員們頭疼不已,幾乎每天晚上到天亮前這段時間,警局裏都熱鬧非凡。
紙俠嘆了口氣,心想反正也睡不成了,便晃了晃腦袋,解開已鎖屏的電腦,繼續調查工作。他眼中噙淚,哈欠連連,對這坐在辦公室里乾的工作實在是提不起半點兒興趣。像紙俠這樣的警察,讓他徒步追兇幾十公里,他肯定會精神抖擻,但讓他做這些信息篩選和分析調查,無疑是種折磨。
「光是航空這條渠道,每天就有這麼多人在進出……該死的旅遊城市。」紙俠邊瀏覽着從機場那裏調來的出入境記錄,邊罵罵咧咧地說着。
因為從姓名方面根本無法下手偵查,所以要找血梟,唯有一張一張去看那些入境旅客的身份證(全世界不分國家,只分地區,因此無護照概念)照片了。紙俠從七天以前的記錄開始搜索,非常仔細地觀看了每一個入境者的相貌,如果是hl方面,完全可以調配大量人手同時來進行這部分工作,但紙俠在老朋友馬龍那裏吃了閉門羹,於是他這權力有限的普通警察唯有單幹一途了。他實在不放心讓警局裏的其他人幫忙,因為追捕這個犯人容不得半點差池,如果有人看漏了,可能抓捕的機會就會永遠與自己失之交臂。
又這樣連續工作了三個小時,紙俠仍然沒有半點進展。
「長官!」門忽然被打開了,一個警員沒敲門就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大聲道:「鋼……鋼鐵……」
「別結結巴巴的,像個驚慌失措的普通市民,你可是警察。」紙俠語氣沉穩地回道。
這份冷靜和威嚴讓那警員也稍稍平靜了些,至少話說順溜了:「長官!是鋼鐵戒律!您快到外面去看一看!」
紙俠站了起來,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向外走去,其實他心裏還有點高興,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終於有了個理由能出去透透氣了。
走出警局,街上的行人們都在仰望着北方的天空,露出驚恐或是茫然的表情。
夜空中,懸浮着一個巨大的熾白十字,那不是煙火,也不是全息影像,而是正在燃燒的某種能量所構建出的圖案。
「開玩笑啊……」紙俠看着那十字,嘴角竟泛起笑意:「聖城監察長這種大人物都來了,想挑起戰爭嗎?」他的風衣中,緩緩飛散出層層疊疊的白色紙張,自行鋪陳到其腳下,結成一張紙飛毯,載着他高速升至空中,朝着那遙遠的十字騰飛而去。
…………
hl,北方第二支部。
吉姆·馬龍辦公室的大屏幕中,正顯示着那白色的空中十字。而他,正半張着嘴,兩眼瞪直了,手中雪茄的煙灰已掉落到了自己鋥亮的皮鞋上。
「上校,你剛才說到哪兒了?」提問的男子正坐在馬龍的辦公桌對面,身着黑色的hl軍服,留着一頭簡潔的金髮,那張臉本來也算英俊,卻有一道橫着將整張臉一分為二的刀疤,讓其面相顯得頗為猙獰。
馬龍將自己的椅子轉了個方向,朝對方道:「嗯……別擔心,法魯先生,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我現在就派人過去。」他說着就將手伸向了桌上的對講機。
法魯揮手示意他停下,並開口道:「不必了,就由我一個人去好了,並不是不信任貴部的戰力,只是……鋼鐵戒律那邊,我有幾個想見的人,這種場面說不定能遇到。」
馬龍慌忙道:「法魯先生,您才剛下飛機幾個小時,而且將軍是派您來……」
「上校無需多言,將軍的命令和hl的職責,是不存在衝突的。」法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危險等級四的兇犯,要殺;那些敢於招搖過市的叛亂者,更要殺。」他轉過身去,似是要用軍服後的「王權無上」四字去提醒對方些什麼:「既然是hig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