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趙進,我在第一排,我領着你們向前,把流賊趕到黃河裏去,發令,前進」趙進聲嘶力竭的大吼說道。
「前進」家丁們齊聲大吼,嗩吶聲急促的吹響,有節奏的鼓聲響起,趙進長矛向前一指,趙字營全體又是怒吼,邁步向前。
趙字營前進,那些團練義勇都是歡呼狂吼,跟着向前,而那些衝上來有退下去的真假流民,都是加快了逃散的腳步。
夕陽西下,殘陽似血,漫天塵土的徐州城下好像不是人間,從狂熱到恐懼,從恐懼到絕望,現在即便是絕望也沒有力氣逃走了,那些摻雜在人群中,假作流民的教眾和那些被選中的骨於不是戰死就是潰逃,鼓動和威逼他們的人也不在了,流民們徹底崩潰了。
還有點力氣的,有的直接跳進了護城河裏,還有的用手裏能找到的東西給自己一個痛快,有時候,的確死了更好。
但更多的人只是跪在那裏,趴在那裏,躺在那裏,在哭號,在罵天罵地,在求饒,更多的人沒力氣張嘴了。
可他們在崩潰之前,依舊竭盡全力從趙字營面對的方向離開,每個人都害怕自己被那如山的方隊碾碎,變成徐州城下的血泥。
安靜了些許的城頭又是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個別眼神好的看到在趙字營身後有一支馬隊兜過來,可還沒到足夠出聲示警的距離,先前跟在趙字營身後的馬隊卻從另一個方向迎上,那偷偷靠近的馬隊遠遠的就是避開,不敢有對抗的行動。
「這他娘的白做惡人了」城頭上的王把總喃喃說了句,邊上的梁把總滿臉苦笑。
方才把刀架在王兆靖脖子上,直接得罪了王兆靖,不出城救援,也就是不救趙進和陳晃,這就把趙振堂和陳武兩個人得罪了,現在城頭雖然歡呼,卻分成了幾處,王兆靖帶着的趙字營家丁、王家護院還有城內的混混一處,陳武領着的徐州差人捕快是一處,對這兩位把總手下的兵丁態度不善。
不善歸不善,倒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大家心裏明白,徐州城的安危還是放在第一,這兩位把總雖說不近人情,卻不能說做錯。
「等下去找王家的公子賠罪,到時候磕頭也成。」梁把總低聲說道。
王把總在那裏點頭,同樣低聲說道:「別說磕頭,就算挨打也行,他家老子如果和文官們弄些是非,咱們將爺也要倒霉啊」
不遠處的王兆靖卻沒顧得上這麼多,他就是趴在垛口上向外,神情複雜,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身後有人叫也不理睬。
站在城頭居高臨下的看,以趙字營為核心,又是形成了個巨大的三角形,趙字營的大方隊是突出部,各處團練義勇跟在兩翼,這個三角形逐漸變得扁平,兩翼的團練義勇都不斷的加快腳步向前趕,眼下這個局勢傻子都能看出來,流民們徹底敗了,追擊殺敵就可以,不用擔心什麼危險了。
趙字營的馬隊趕走了想要偷襲的敵人騎兵之後,又是跟在了大隊的後面,董冰峰一個人打馬繞到了前面。
「大哥,這伙流賊果然不對,他們居然還有杆子響馬的騎兵,但已經不敢戰了,剛才遠遠的攔在面前,他們自己就跑遠了。」董冰峰驅馬到方隊的右翼,在趙進身旁說明剛才的情況。
趙進點點頭,他今日新帶的虎牙盔上全是鮮血,已經是染紅了,趙進把手中長矛向前一指說道:「冰峰,你現在領着騎兵突到前面去,那裏流民人多,就沖向那裏,把他們徹底打散,趕走他們,現在這伙流民不敢接戰動手了,快去吧」
「各處過來的騎馬團練早就等不及了,我這就領着他們去」董冰峰在馬上笑着答應了聲,打馬繞了回去。
這些騎馬的團練義勇本以為自家是主力,作戰什麼的都要突前當先,沒曾想一開打他們就跟在後面,驅趕人少那部分流民的時候也沒有戰鬥,純粹就是趕羊,剛才和流賊的騎兵對上,也是遠遠對峙,對方很快就散了,居然沒什麼動手的機會,現在得了命令,大夥都是興奮起來,吆喝着打馬從前面的大隊繞了過去,自顧自的分散成大橫隊,就那麼沖了過去。
幾百騎兵彼此拉開的橫隊,寬度要遠遠超過同等人數的步卒,馬蹄落地,蹄聲沉重,人在馬上,居高臨下,這樣的壓迫更足,讓前面潰逃的流民們更是心慌意亂,不管真假
第三百一十章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