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珍頓了下開口說道:「趙公子向我家提親,孔家莊卻橫加阻撓,這是第一個理由,若是孔九英真娶了妾身,定會圖謀徐家家業,到時孔家和徐家合流,對趙公子你這裏必是大害,這是第二個理由,妾身若能嫁給趙公子,徐家這麼大的家業必然會對趙公子大有好處,這是第三個理由,有這三個理由,妾身覺得足夠了。」
趙進看着徐珍珍搖搖頭,很難想像一個女孩子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沉默了會,趙進緩緩點頭說道:「我會滅掉孔家莊,孔九英這些日子的做派,的確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趙公子,若要滅掉這孔家,一定要儘快,如果撕破了臉,徐家肯定會損失慘重,到最後不得不答應。」徐珍珍急切的說道。
「快是快不得,我現在只知道孔家莊的大概位置,怎麼走,他有多少人,我這邊都是不知道,貿然前去,萬一遭了埋伏怎麼辦?」趙進直截了當的回答說道。
「徐家和孔家莊有生意往來,不少貨物都被逼着要在孔家莊買賣,孔家的底細妾身都清楚的很。」徐珍珍恢復了鎮定。
趙進又是搖頭,盯着徐珍珍又看了幾眼,徐珍珍開始時候臉紅,心裏還想這人太沒有分寸,怎麼這麼沒完沒了的盯着看,可隨即就發現趙進並不是為了欣賞姿色在看。
這次沉默的時間長一些,最後趙進臉上又是浮現笑容,悠然說道:「大小姐,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趙字營過了河之後就是孤軍,長途跋涉去了孔家莊,如果萬一遇到埋伏,全軍覆沒,又去找誰說呢?」
沒等徐珍珍再說話,趙進又說道:「我必須要考慮這些風險,大小姐行事縝密,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若有風險怎麼辦?」
徐珍珍垂下頭,趙進也是住口不言,他不相信徐家,對面前這個女人欣賞歸欣賞,但並不能放心。
「妾身這次來,只帶着最信得過的心腹,家裏那邊也有可信的人盯着,消息不會走漏了出去,妾身的確不敢保證萬無一失,但卻敢賭一下,妾身姐弟二人做擔保人質留在這邊,若是趙公子遇到什麼閃失和風險,請隨意處置。」徐珍珍的聲音抬高了些。
「這」站在徐珍珍身後那漢子失聲開口,徐珍珍沒有回頭,只是抬手擺了擺,那漢子連忙住口。
一直低着頭非禮勿視的陳旱和如惠也詫異的抬頭,看着徐珍珍,而趙進則是愣了愣,隨即點頭說道:「這就讓人放心了,怎麼過河呢?誰來帶路呢?」
徐珍珍臉上有些放鬆,開口說道:「船隻已經安排妥當,至於帶路的,這次妾身帶來的人都是武藝高強,道路熟悉。」
「大小姐的手下又怎麼能保證放心呢?」趙進毫不客氣的問了句。
「梁三,見過趙公子。」徐珍珍開口說道,站在她身後的那名漢子上前一步,抱拳施禮,然後又是退了回去。
這麼一個強悍的角色在徐珍珍這樣的文弱女子面前恭順異常,不敢有絲毫的不敬,這倒是讓趙進對徐珍珍又高看了不少。
「梁三是兗州的獨行盜,在魯南一帶頗有聲名,案子不少,官府也在緝拿,梁三也是個孝子,得罪了仇家,還記得帶着自己老娘逃跑,可跑到境山那邊的時候,他娘得了重病,逃跑的時候走得急,錢也花光了,偏生禍不單行,他自己也受了傷,眼看這母子倆都要死在這邊,梁三,這是六年前的事情吧?」徐珍珍緩緩說道。
「是六年前的事情。」良善恭敬回答說道。
「當時妾身十三歲,假作個男孩子,跟乳娘一起出去閒逛,看到了路邊奄奄一息的梁三母子倆,妾身拿出自己的月錢救了梁三母子,梁三這才自願為妾身效力,梁三,你現在日子過得怎麼樣?比從前舒心嗎?」徐珍珍又是問道。
「屬下的娘天天燒香拜佛,說一定是上輩子積了大德,這才能有今天的福氣,屬下也娶妻生子,兩個孩子,男孩兩歲,女孩四歲,每天纏着家裏人。」梁三沉聲回答。
「恩,你在外面也不用操心太多,你的妻小娘親都有信得過的人守着,不會有什麼岔子。」徐珍珍點頭說道。
「這都是大小姐的恩德。」梁三抱拳作揖,鄭重其事的謝道。
「跟着你來的各位都是這樣嗎?」趙進問了句,徐珍珍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