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半個時辰,廚房那邊送來了飯食,除了如惠和周學智幾個人之外,大家都是吃高粱摻雜其他粗糧所做的於糧,趙進和夥伴們有些優惠,單獨吃飯的時候會有肉湯。
兩千多名家丁加上過萬流民,對糧食的耗用巨大,還要考慮到來年甚至後年的積儲,所以要計劃着耗用,趙進幾次吃飯都和家丁們一起,看到自家老爺和大夥吃一樣的,大家都覺得這於糧真香。
午飯的時候,如惠和周學智都是告辭,等趙進吃完後過一炷香再過來,大家成了習慣,也知道怎麼估算時間。
八月底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不過太陽好的時候,正午時分很舒服,在趙進屋外站崗的哨兵眯着眼睛,他也剛吃完午飯不久,飯氣攻心,又被陽光照的渾身發暖,總想着打個盹。
站崗執勤的時候睡覺,要重責二十軍棍,已經有不少新丁領到了這樣的責罰,這位可不敢成為下一個。
「如惠」
「如惠」
「曹先生」
在屋子裏突然傳出了趙進的咆哮大吼,外面的在各個位置的哨兵都嚇得一個激靈,他們下意識的握緊兵器,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不過聽到在喊總管曹先生,大家又都鬆了口氣,站崗的那名隊正連忙回答說道:「老爺,曹先生回自己那邊了」
「喊他過來,快去快去」趙進大聲下令。
兩名哨兵急忙轉身狂奔出去,其他幾人則是戰戰兢兢的彼此看着,自家老爺威猛沉靜,極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隔着門窗都能聽到呼呼喘着粗氣,情緒極為激動的樣子。
「等下曹先生來了,這屋子方圓兩丈之內,不准有任何人,違者格殺勿論」趙進又下了命令,這次聲音已經冷靜了很多,外面的家丁們也跟着定下神,連忙大聲答應。
何家莊雖然不大,可每天如惠里里外外的操持,往往要去很遠的地方才能找到,過了一會,趙進在房裏急着催了兩次,站崗的家丁又跑出去兩撥,這才看到了人。
如惠對趙進這麼着急的召喚也是驚訝,氣喘吁吁的跟着家丁向回跑,一路上許多人側目而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你們幾個隨時待命,一有不對就衝進去」進了院子,如惠低聲對值守的隊正說道,那隊正身子一震,連忙點頭。
「是我有急事要問,不要多想,曹先生快進來吧」那邊趙進已經推開了窗子,大家看過去時候,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但能看出來剛才激動過。
如惠搖搖頭,掏出手帕來擦拭額頭的汗水,邁步進了屋子,趙進在窗子那邊又是說道:「方圓兩丈之內不要有人」
外面已經開始佈置,進了屋子的如惠神色鄭重的問道:「東主,到底有什麼大事?」
如惠和趙進也是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知道自家這位東主年紀雖小,卻有超出年齡的沉靜和成熟,等閒不會失態,今天卻這麼急火火的喊人,肯定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而且專門會叫自己來,如惠已經想到了幾個方向。
那邊趙進晃晃頭,深吸了口氣,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邸報,翻開到某一頁說道:「曹先生,這個名字你熟悉嗎?」
就是關於邸報?如惠一愣,他記得自己標註分段就是去年的邸報,去年有什麼不對的,犯得着這麼鄭重其事嗎?
心裏想歸想,如惠還是邊擦汗邊走過去觀看,還把趙進指着的那一段讀了出來:「巡按山東御史翟鳳陳制馭東西夷虜機宜,河西寧前一帶兵馬疲羸,議將前屯寧遠副參二營仍駐割本城,而中前左右游擊備御則移駐於極沖之邊堡,來易堵截,去易追襲,余各堡逃故兵馬盡召補完額,少增糧料以資瞻養,至各官委買賞虜貨物減價濫惡,每遇領賞費講開釁,此後當以撫賞錢糧為撫賞用,東夷奴兒哈赤擅參為利,該道欲於市易中默寓裁減之意,使商販漸稀參斤無售彼之財源不裕,自將搖尾乞憐,乃臣所慮者,虜之掠我人,也探其黠桀有智者,原啖以利使輸心,為彼用凡內地虛實無不傳送,而我遼以役重差煩,至於無可柰何,願隨之去,將來之憂方大耳」
這有什麼不對的?如惠納悶的又看了一遍,迷惑的說道:「山東巡按今年就該不是這位了,這些讀書人就好空發議論,東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