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很簡單的家庭會議卻成了這個樣子,趙進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家庭里很多糾葛,很多前因後果自己都不知道,不過趙進也沒什麼辦法,這也是華夏幾千年的傳統,大人的事情從不和小孩說。
到底父親和叔父當年有什麼事情,因為什麼對不起,趙進就在這翻來覆去的琢磨中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趙進就被何翠花叫起來,洗漱後吃了早飯,然後何翠花拿着一套冬天穿着的厚布短袍套在趙進身上比劃,拿尺子標誌,然後讓他脫下來裁剪,趙進頓時明白過來,這是給自己去做練武的衣服。
何翠花難得的很沉默,只是說了句「你要覺得苦就回來。」
趙進點點頭,這時聽到外面有劈砍木頭的聲音,趙家日子過得不錯,燒柴燒炭都是從集市上買,這時候誰在家裏劈柴,趙進好奇的走出去看。
打開屋門,卻看到趙振堂正拿着一把大刀砍木樁,那大刀刀身長四尺,刀背一指厚,就是那種行刑砍頭用的鬼頭刀。
趙振堂的神情很專注,趙進看到那直徑幾寸的木樁上面全是刀痕,刀痕很新,看來都是今早砍的,趙振堂瞥了眼趙進卻沒有出聲,就和昨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趙振堂走向一邊找了個板凳坐下,那隻猴子就在邊上,趙振堂用右手撫摸着猴子的脖頸,用力很輕,動作很細緻,不過那隻活潑的猴子卻老實的很,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那麼摸了一會,趙振堂又站起來,雙手拿起鬼頭刀,猛地砍向木樁,悶響了聲,旁觀的趙進卻愣住了,木樁上的刀痕都很淺,幾分深淺而已,而這一刀直接劈進了一半。
趙振堂稍一停頓,手臂回擺,將刀帶出,雙腕翻動,又是砍去,「咔嚓」一聲,木樁已經被砍斷。
旁觀的趙進張大了嘴,自己父親第二刀準確的砍在第一刀的切口裏,而且兩刀砍斷這麼粗的一根木樁,力度、精度都非同小可,沒想到自己父親居然還有這個本事,這一定也是武技!
這兩刀砍完,趙振堂有些臉紅氣喘,從懷裏摸出一塊果子乾丟給那猴子,老老實實坐在那裏的猴子這才活潑起來,接過果子乾衝着趙進吱吱叫了兩聲。
趙振堂等呼吸平穩,走到趙進身旁,趙進心裏有點惴惴,心想自己父親會不會因為昨晚的事情發脾氣,趙振堂盯着趙進看了會,伸手在趙進頭頂摩挲幾下,開口說道:「你既然願意學武,就要下力氣去學,別怕辛苦,如果你受不了跑回來,老子拿鞭子抽你回去,你知道嗎?」
趙進一愣,心想自己爹娘昨晚上的態度和今早的態度都有些微妙,不過對這個問題,他抬起頭大聲的說道:「爹你放心,我會堅持下去!」
斬釘截鐵的回答,充滿決心的神情,這些趙振堂從沒在自己兒子身上發現過,趙振堂愣了下,笑着說道:「你小子看了次法場,嚇暈歸嚇暈,倒是比從前有點男孩樣子了。」
又囑咐了一句好好練,趙振堂進屋簡單收拾,出門辦事去了,何翠花在屋子裏對趙進吆喝着說道:「等衣服做好了你就去你叔那裏!」
趙進在外面握緊拳頭揮舞了下,不管過程如何,自己學武的事情成了!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趙進自己咧咧嘴,心想這才幾天,自己越來越孩子氣了。
衣服一時半會改不好,趙進無聊的里外跑動,這讓做活的何翠花很奇怪,原來的趙進喜靜不喜動,病了一場後非但沒有虛弱,反倒歡實了很多,而且飯量也比從前打,膽氣也壯了不少。
這些事情都是細小的改變,趙進自己以為很注意了,卻沒想到父母的關注更加細緻,這些改變都被他們看在眼中。
在院子裏跑了會,看到那隻猴子坐在柴垛上左顧右盼,趙進湊了過去,想要試着摸摸這猴子的脖頸,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感覺,怎麼自己父親摸了以後就揮出那麼有力的劈砍。
看父親趙振堂摸的時候,猴子很安靜,可趙進剛一伸手,那猴子猛地呲牙尖叫,嚇得趙進向後一縮,那猴子又竄上了房。
「小進你不要去招惹那猴子!」何翠花的聲音響起,趙進鬱悶的答應,心想這猴子居然還看人下菜碟。
正無聊的時候,聽到拍門聲響起,還有人在喊:「趙進在嗎?趙進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