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位「貴人」是潞王妃娘家的一名管事,在潞王府里,這管事並不算什麼大人物,可在新鄉縣這就是大事了,有人說潞王妃發了脾氣,潞王妃娘家那邊還派專人過來督促,那就只能一層層的嚴查下去。
那幾個被放走的女人和孩童被找到了,詢問相貌,就知道是牛金寶的作為,然後又從牛金寶相熟的人那邊知道,牛金寶經常給家裏捎銀子過去,十有八九會回家,那就一路找過去吧。
然後衛輝府新鄉縣的捕快們連同那莊子的管事就來到了徐州衛,牛金寶還真是回到了家裏,聽說老娘被抓,他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投案自首。
「說是潞王被酒色淘虛了身子,潞王妃一直給他找補藥,有人說了這個什麼大補膏,那道觀里的人已經禍害了幾個懷孕的」
牛金寶說得咬牙切齒,趙進臉色變得和緩不少,跟在他身邊的幾個護衛臉上則是露出了欽佩神色。
「你用什麼兵器?」
「小人什麼都能用,槍棍也下過功夫,常用的是短斧和殺牛刀,拳腳上也不差。」牛金寶說這話的時候很自然,沒有炫耀也沒有謙虛。
趙進沉吟了下,開口說道:「跟在我身邊,要出生入死,也不能跟你老娘時常見面,犯了錯要重罰,你知道嗎?
「知道,給人做事就要守規矩,只要老爺能把我娘安排好,能給小的一條活路,這條命就算交給進爺了。」牛金寶悶聲說道。
這番話倒是讓趙進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一點,先提自己母親的養老,然後再說自家的生死。
「你且等着,會給你個安排。」趙進也沒有明確答應下來,只是簡單說道。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身後牛金寶瓮聲瓮氣的說道:「這次回來才知道徐州已經變樣,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趙進沒理會這感慨,他邊走邊想到,這牛金寶的確合適,和藩王家鬧翻,在這天下已經沒有容身之處了,老母親在這邊,等若有人質在手裏,徐州衛子弟,從某種意義上算是知根知底。
思索間就來到了牢頭所在的房間,趙振堂和那牢頭對坐,喝茶閒聊,任誰都能看出來牢頭滿臉討好諂媚的意思,看到趙進過來,連忙站起讓座,發現父子兩個要說話,又是識趣的說出去泡茶。
「爹,這人可用,但之前要去河南那邊查查底細,要試試他的身手。」
「這人既然值得,底細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查過了」趙振堂大包大攬的說道。
這話讓趙進一愣,隨即皺眉搖頭說道:「爹,孩兒這邊要確保萬無一失才好,不然這麼個人整日跟着,豈不是招禍。」
趙振堂嘿嘿一笑,開口說道:「你小子就知道自己那一套管用,當你爹我就什麼不懂嗎?咱們捕房的和河南那邊的捕快,還有那什麼管事都一起喝了酒,把話全套出來了,這牛金寶的確洗了道觀,背了大案子,也說這牛金寶平日裏做事很仗義,從不欺凌弱小,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口碑很是不錯,至於這身手,當時他們縣裏都以為案子是一群人做的,沒想到是牛金寶一個,比對了兵器才敢確認。」
「如果他們是一起的呢?」趙進冷靜的說道。
萬事要朝着最要緊最嚴重的方向去想,這樣才會確保萬全,趙字營做事一貫如此,也是趙進的習慣。
趙振堂又是哂笑一聲說道:「以為你爹老糊塗的,這點伎倆都不懂,你那什麼內衛隊我使喚不動,可那個王自洋總要賣個面子,他常年走河南山西,在河南關係多得很,我讓他安排人去了一次,上下打聽,也花了銀子,的確如此,現在牛金寶他們那破廟居然有香火了,新鄉百姓偷偷摸摸的去祭奠,說是為地方上除了一大害。」
沉吟了片刻,趙進緩緩點頭,王自洋這邊可信,他打聽回來的消息不會有假,現在王自洋的老婆孩子都已經放在徐州這邊,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古怪。
「這是一把好刀,而且能徹底放心的,你手裏那些出身江湖的,出身教門的,武藝殺性好的也有不少,可真正放心的有幾個,這牛金寶是咱們衛所里出身的,稟性又不錯,從前和你這塊沒什麼牽扯,正好拿來用,他老娘身子壯健,還有個幾十年好活,放在手邊看着,最是放心。」趙振堂也是實話實說。
第六百三十七章 施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