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給崔太監,這次我的分寸他看到了,沒有下次了,把話帶過去,明白嗎?」趙進叮囑了句,那戰戰兢兢的胖宦官拼命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看着那胖宦官小跑着過去,把話傳遞了崔文升,那崔太監朝這邊看過來,趙進笑着拱拱手,然後下令啟程,經過這短暫休整,儘管沒有打進這中都,可大夥都覺得痛快,給養充足,馬力也恢復了,按照命令各個轉向出發,向着北邊而去。
等趙字營的馬隊一走,看着遠處煙塵滾滾,很多站在中都鳳陽外圍的人都鬆了口氣,很多站着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擦汗流淚,後怕慶幸,不少人一邊咒罵一邊覺得莫名其妙,這徐州賊果然只是流賊一等,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連佔領抄掠中都都不知道,將來能成什麼大器。
「崔公公,徐州賊奔着樂游擊那四千兵馬去了,怎麼辦,咱們快去告知,不然就晚了。」崔文升身邊親衛惶急無比的說道。
看着徐州人馬向北而去,就算傻子也知道這大隊騎兵是要幹什麼,可他們急火火的說出來,在人群中的崔文升半天沒有反應,等到眾人回頭,連周圍有頭臉的人物都聚過來,呆在那裏的崔太監才開口說道:「今天若是徐州賊進了皇陵內,哪怕馬蹄踏上,哪怕射出一箭,被人報上去,你們知道是什麼下場嗎?」
太監崔文升的聲音虛弱無比,大家都是無言,驚擾天家宗廟陵寢,這就是大罪,按照慣例守備太監和鳳陽巡撫不自盡就會死罪,相關人等也是死罪流放,更麻煩的是,他們身後的靠山也有了污點,政敵會借着這個讓人永世不得翻身,相比於這個,那四千兵馬的死活不那麼重要了。
到現在大家才意識到徐州趙字營的分寸,想到這一點,圍在崔太監身周的眾人都是泄氣喪氣,如果派人報信或者有什麼別的打算,那幾千如狼似虎的鐵騎轉身再殺回來,馬踏御道,攻入享殿,甚至火燒龍興寺,到時候大家只能等着滿門抄斬了。
想到這裏,大家又覺得,那四千官軍能為大夥今後犧牲,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鳳陽這裏派不出援軍,這四千官軍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和大家沒什麼關係,知曉這次針對徐州行動的諸人心裏只是在想,下次可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那徐州賊南下,大家就算沒有打敗仗也是要倒霉,更多人想得則是這邊不能繼續呆下去了,隨時都有大禍臨頭。
太監崔文升說完那些,臉色就愈發灰敗,站在那裏愣怔了會,身體搖晃幾下,就要仰倒在地,身邊親衛反應很快,連忙伸手攙扶住,大家手忙腳亂的上前,有人掐人中,有人吆喝着拿湯藥來,不過崔太監馬上回過氣來,帶着哭腔說道:「完了,全完了」
「天黑下來,看不清路之後才能紮營,要儘可能的向北趕路!」趙進下了命令,他率領的馬隊加快行進速度。
鳳陽到宿州,宿州再到徐州,這北上的道路沒什麼彎折欺負,一路寬直平整,適合馬隊奔馳,這個時節官道上沒多少人,正可以放開來跑。
等到臨近天黑的時候,前方的偵騎探馬有要緊消息回報,他們在前出偵查的時候,卻和官軍傳信的輕騎遭遇,那傳信的官軍騎兵頗為警醒,聽到這邊喊話的徐州口音,然後這邊在馬上一箭射過去卻落空了,那官軍騎兵撥轉馬匹亡命奔逃,輕騎去追沒有追上。
「只怕那官軍信使看到了咱們大隊揚起的煙塵,咱們這邊的動向搞不好被察覺了。」在戰場上遇事要按照最壞的可能準備。
知道這個消息後,趙進和身邊諸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趙進琢磨片刻,開口說道:「我們去宿州傳信的家丁肯定比那邊的官軍早到,他們進不去宿州城,想要擋住我們,只有找個村寨莊子據守,不能野戰打垮他們,咱們就硬吃,把探馬撒的更遠些,今晚早睡,明日早起,快進追擊!」
浮山一戰輕易結束,又在鳳陽耀武揚威之後,騎馬家丁們的興奮已經散去,大家開始和平常一樣有序,命令下達,眾人急忙的生火飯,鳳陽府搜羅的那雞和羊吃了糧草後到現在也沒事,直接殺了下鍋,讓大夥吃些葷腥加氣力。
「不要急,他們跑不了!」趙進這話聽着不像是安慰,就在那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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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有幾千騎?是徐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