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朝中不該有這樣的想法,我們沒有扯旗?反,每一次都留了餘地,讓大家能含糊就含糊過去,然後我們又讓他們知道徐州是難啃的硬骨頭,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做必然多錯,就沒有人去做,就任由咱們這麼含糊着起來,直到遮掩不住的一天?」趙進開口問道。
王兆靖遲疑片刻,才苦笑着回答說道:「大哥這話直截了當,不過就是這個道理,以小弟對朝中人物的了解」
說到這裏,王兆靖又是停住,收了笑容說道:「其實小弟也想過,朝野終究會出現有識之士,開始針對徐州我等,但沒有想過這個人居然是魏忠賢,一個閹黨奸邪,居然能看得這麼准。」
他語氣很是猶疑,顯然對自己的判斷也不怎麼把准,邊上一直在翻看賬簿計算的如惠這時插嘴說道:「或許這魏閹只是想要博取功勞,草原蒙古和建州女真不敢去碰,覺得咱們好欺負,結果卻碰了釘子。」
「未必,魏忠賢不用要什麼功勞,他的立身之本是天啟的寵信,只要這個在,誰也撼動不了他,所以這就是我納悶的地方,平白無故招惹我們做什麼。」王兆靖搖頭說道。
趙進沉吟片刻後說道:「這次魏忠賢下了大本錢,這個佈局應該在天啟三年年初就已經開始,那堤壩決口的消息讓他提前發動,派來主持暗盤的是魏忠賢的親信,各路兵馬也都是他的義子私人,他甚至考慮到了文臣和政敵會有阻撓,求的就是快,為的就是將徐州各路分割然後分而擊破。」
屋中幾人的神情變得嚴肅,趙進又是說道:「朝着最嚴重的方向去想,魏忠賢和他的心腹親信,應該在第一次斷絕漕運的時候注意到我們,在平定聞香教大亂之後對我們重視,然後各路明暗眼線搜集我們的消息,越來越覺得我們徐州是心腹大患,這才決定剿殺,魏忠賢一方意識到了我們的強大,卻沒有想到我們竟然這麼強,所以還是失敗,可這次失敗讓他們覺得我們更是大敵,所以要發動半個天下的力量來和我們決戰。」
「大哥說得不錯,北地能動的邊軍駐軍都在動員,還不計工本的編練新軍,這的確要和我們決一死戰,接下來不知道要打多久,南邊各省也有大軍。」王兆靖慎重說道,而坐在一邊的如惠眉頭皺起,不住的翻看手中的賬簿。
趙進神情倒是平靜,淡然陳述說道:「這就是攘外必先安內的做法,將內憂平靖,然後傾盡全力對付外患,這個做法倒也不能說錯,只能看他們能不能做成了。」
王兆靖笑着說道:「大哥對這些閹人可是高看,這可不能傳到外面去,士林已經視徐州是生死大敵、洪水猛獸,如果再讓他們知道大哥這個念頭,那就更是勢不兩立。」
話說得有點彆扭,屋中幾人只做沒有聽出來,說到底王兆靖是清貴出身,對宦官們的看法始終很差,而趙進卻時不時的有所誇獎,這讓王兆靖受不太了,偶爾就會蹦出幾句話來,王家父子已經覺得現在該收攏士子文人了,而不是這般鄙視仇視。
「宦官們為皇帝做事,也就是為這大明做事,盡忠辦差的,當然值得高看一眼,可所謂清流正人們做事卻想着政爭,卻想着自家私利,兩相比較,你覺得該高看誰?」趙進回問道。
王兆靖眉頭皺了皺,沒有理會身旁如惠遞來的眼色,他剛要說話,趙進卻打斷了他,自顧自繼續說道:「皇帝直接下命令給宦官,宦官執行命令去做事,可能在做事的過程中做壞了事,但往往能把事情做成,稅兼、礦監能把稅銀搜刮上去,他中飽私囊荼毒鄉里是壞事,但對於皇帝來說,銀子收上來了,國庫充盈,可以養兵打仗,可以賑濟災民,可以發下糧餉俸祿,而文官們呢,講聖人,講道理,可就是不做事,不收銀子,也不是不收,只是不替國家收,任滿之後私囊都跟着滿了,別的不說,你也知道這遼餉收取,從上到下層層加碼,官吏差役一層層分潤,然後交上去的還是不足額的,百姓被盤剝的只能作亂造反,可埋怨是誰,是這個朝廷,是皇帝?而不是下面做事盤剝的官吏人等。」
「大哥,這是兩碼事。」
「不,其實是一碼事,我承認有清官忠臣,也有報國效力的義士,他們讀聖賢書行聖賢道理,這個的確讓人敬佩,在遼東殉國的那些,和咱們鬥智鬥勇死傷的那些人,他們都是,不過他們只要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