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是天底下最頂尖的幾個人之一,除了在天皇帝和客氏面前陪笑溫和之外,和其他人,哪怕是和內閣諸相、六部九卿打交道,也都是居高臨下,威福自用,在京師時候,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可從京城來到這河間大營,整個人就開始暴躁無常。
他在屋中這麼一喊,外面立刻響起紛亂的跑動,即便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讓魏公公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做。
屋外的嘈雜動靜讓魏忠賢更加焦躁,還沒等他發脾氣,卻有一位穿着紅袍的中年宦官進來,這人姓施,卻是那小匡之後魏忠賢手下頭幾號的親信人物,被帶到河間府這邊操持庶務。
「老祖宗,宋參將帶着自己部下兵馬拔營回京駐」這施宦官小心翼翼的說道。
話沒說完,魏忠賢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用手指着那施姓宦官,嚇得這宦官直接跪在了地上,魏忠賢憤怒的面孔已經扭曲,可始終沒有發作出來,末了只是長嘆了口氣又是坐回椅子上,沉默一會才悶聲說道:「若是小匡在,這消息昨天我就該知道,不,若是小匡在,那姓宋的根本就走不了。」
跪在地上的施姓宦官臉色一變,但還是在那裏繼續稟報說道:「老祖宗,京營和保定府和真定府的帶兵將都在私下串聯,孩兒這邊想,他們是不是也想着撤回去,所以來這邊稟報!」
「當真無法無天,咱家和趙尚書來這邊是有旨意詔書的,這是皇命,他們居然敢不聽,難道是要殺頭滅族嗎?難道是要謀反嗎?」魏忠賢愈發暴躁。
在宮內當差而且身居高位的角色都是玲瓏心腸,跪在地上的施宦官也知道魏忠賢此時在發泄,不敢反駁爭競什麼,只是跪在那裏傾聽,等魏忠賢這股氣出了之後再說其他。
不過魏忠賢的咆哮發作很快就是停下,施宦官詫異抬頭,卻看到魏忠賢站了起來,皺眉問道:「外面怎麼這麼安靜?」
施宦官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剛才還紛亂嘈雜的書房外已經變得安靜下來,甚至更遠處的喧鬧也不見了,平時和河間城內人喊馬嘶,怎麼可能這麼安靜,施宦官一下子想到了個可能,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來人!」魏忠賢揚聲喊道,外面沒有任何反應,跪在那裏的施姓宦官連忙爬起來,也顧不得什麼失禮,渾身顫抖着就要說話,還沒等他動作,就被魏忠賢惡狠狠的瞪了眼,這時候院子裏腳步聲卻在響起,而且還不是一個人,正朝着這書房走來。
門打開,棉帘子被挑起,那施宦官嚇得哎呀一聲,倒退兩步,人卻坐在了地上,魏忠賢眼睛眯了眯,卻吐出口氣,緩緩坐回座位,因為挑帘子的那名錦衣衛是個生面孔,這意味着什麼,常在京師中樞的人都很清楚,坐回去的魏忠賢笑了笑,那急躁已經不見,只是溫聲說道:「小施,你沒跟着得多少好處,卻是要跟着倒霉了。」
那施宦官那還顧得上回答,只聽到「咔咔」作響,那是他的牙關在不住打戰,已經快要被驚嚇崩潰了,此時的魏忠賢已經恢復了大璫氣度,矜持的坐在那裏,神情中帶着些許淡然。
下一刻,魏忠賢卻又從座位上站起,猶豫了下,繞過書案向前,抱拳作揖說道:「孫閣老怎麼來了,不是督師遼東嗎?」
快要驚懼崩潰的施宦官看到進來的那個人,先是愕然,急忙從地上爬起,大禮作揖說道:「小的見過孫閣老。」
有明一代,自正統到如今的天啟,這文貴武賤是個趨勢,然後這內廷宦官始終高居其上,真要是在內廷做出名堂來,穿一身緋袍或紅袍,被人叫做太監,那就可以在文臣面前抬頭了,任你大學士還是尚書也不怯場,魏忠賢在京師時候,內閣首輔在他面前也要拱手謙讓,而這進來的人,督師遼東,有能被稱作閣老的,也就是東閣大學士孫承宗了。
東閣大學士在內閣幾人中排位靠後,明時京官為重,即便是內閣大學士這樣的尊崇地位,一旦外任也就不那麼值錢了,但這孫承宗和別的文臣不同,他是天啟皇帝的楸師,萬曆皇帝不喜歡泰昌,自然不會關愛皇孫,而泰昌皇帝體弱又喜好床事,對天啟也沒什麼關注。
皇家情份涼薄這個就不必說了,所以京中一直有傳言,天啟皇帝把客氏當做母親看待,而老師孫承宗則是父親的化身。
有着一層意義在,不管
第1216章 閹黨就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