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時候,趙振堂和何翠花還訓斥幾句,可看到自家孩子渾身是汗的疲憊模樣,也就不說什麼了,每次都單獨留一份飯菜熱着,等趙進回家再吃。
不僅僅是回家變晚,隨之改變的習慣還有很多,自從那天跟蹤的事情之後,趙進就隨身帶着長矛和短刀,以前他都是把這些放在二叔趙振興的宅院裏,現在則是武器不離手。
徐州到了三月,總算不那麼寒冷,晚上的炕也不用燒的太熱,白天疲憊,晚上沒了燥熱,趙進睡得很沉很舒服。
已經是三月十二,差不多快一個月沒有見到木淑蘭了,如果三月十五還沒見到,自己就該去打聽下,不知不覺間,小姑娘已經成了趙進生活中的一部分,在這個念頭下,趙進緩緩入睡。
不知道是夜裏什麼時候,趙進被外面的敲門聲驚醒,四下安靜,窗外一片漆黑,咚咚的敲門聲格外刺耳。
趙進清醒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摸出了枕頭下的刀,外面敲門聲越來越急,周圍的狗都跟着大聲叫起來,趙進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拿着刀走出屋子。
出了屋子卻看到一個人影,嚇得向後一縮,這才看出來是自己父親,趙振堂手中已經拎着刀。
「你出來幹什麼,回去!」趙振堂呵斥說道。
趙進搖搖頭,低聲說道:「我也能幫上忙。」
趙振堂愣了愣,壓低聲音說道:「應該沒什麼事,你跟在我後面,一切小心。」
半夜突然有人砸門,而且沒有什麼喊叫,的確蹊蹺,徐州城現在越來越不太平,夜裏家裏被賊人沖入,殺人越貨的大案不是一起兩起,而且趙家在徐州城內沒什麼親戚,根本沒什麼人上門。
父子兩個小心翼翼的打開屋門,拎着刀走了出去,趙進發現自己父母對這件事都很鎮定,母親一直很鎮定的沒出來。
到了院子裏,趙進把刀插回腰間,伸手拿起了那根長矛,天氣暖了點,家裏養的那隻猴子又從屋子裏移到了外面,這猢猻居然也很安靜,看着趙家父子出來,才小聲叫了出來。
敲門聲依舊在響,四下的狗在狂叫,趙進突然注意到,砸門的力氣不太大,如果不是在夜裏,這聲音其實也不怎麼響,相鄰的院子裏已經有了動靜,趙家的那戶下人也已經起來,被叫做趙三的那個男人手裏拎着棍子也走了出來。
月光頗為明亮,三個男丁聚在一起,手裏又有兵器,趙振堂彼此招呼了聲,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後,沉聲問了句:「誰?」
「趙叔叔,是我,我是小蘭,快讓我進去!」院子裏的三個人都是愕然,他們這麼嚴陣以待,沒曾想外面居然是木淑蘭。
快一個月沒見的女孩,居然在深夜時分來到趙家,這事情里里外外透着詭異。
趙振堂沒有放下刀,回頭讓那趙三過來卸掉門閂,趙進本來急着去開門,看到自己父親這么小心,他也不敢放鬆。
院門大開,外面只有木淑蘭一個人,儘管月光下看得很模糊,但還是能看到女孩穿的很單薄,滿臉驚駭的表情。
木淑蘭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女孩第一眼就看到了趙進,朝着他跑過去,趙進慌忙把長矛放在一邊,還沒說話,女孩已經衝到他懷裏哭起來,而且木淑蘭整個身體都失去控制的向下滑,趙進只有抱緊才能不讓她跌倒。
「關門,喊你婆娘起來生火。」趙振堂走出院門左右看了看,回來後沉聲說道。
屋子裏也聽到了木淑蘭的聲音,何翠花放心的點亮燈火,剛安撫兩句,趙進就發現木淑蘭是穿着單衣,連忙把身上的棉襖脫下給對方穿上,讓小姑娘趕快進屋。
深夜寒冷,木淑蘭穿着單衣跑過來,可是遭了不少罪,進屋在燈下才看出來,女孩臉色被凍得發青,渾身顫抖不停,何翠花心疼的拿了幾件衣服給小姑娘裹上,讓趙三的婆娘去生火燒水。
但木淑蘭現在的狀態更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被嚇得瀕臨崩潰,何翠花和趙振堂對視一眼,柔聲詢問說道:「小蘭,在嬸子這裏不要怕,你怎麼了?」
何翠花問了一句,木淑蘭沒有回答,何翠花把女孩摟在了懷裏,放低了聲音又說道:「小蘭,別怕,告訴嬸子出什麼事了。」
女孩身體的顫抖一下子停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