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鐵雄臉色頓時變得難堪,隨即惡狠狠的瞪了邊上的張開一眼,誰都能猜出來是誰說出的這些。
劉勇從座位上站起來說道:「你先跟我去船艙走走看看,然後我再說我想要什麼?」
這要求讓那應鐵雄和張開很糊塗,不過在別人家船上,皮島島上對這邊又顧不上,劉勇說什麼他們也只能聽從了。
甲板下的船艙里堆滿了物資,有糧食,有布匹,甚至還有鐵器,繼續的各種民生軍事重要物資,船上差不多齊備。
這麼走了一圈上來,那應鐵雄和張開的臉上已經全是興奮神色,劉勇又領着他們走到船舷邊,指着周圍那四艘船說道:「你們看看這幾艘船的吃水線,這幾艘船裏面裝着的物資比這艘船還要多。」
儘管事實就在眼前,可應鐵雄和張開還是趴在船舷上努力張望,務求看得清楚,等站直身體之後,那應鐵雄臉上已經是狂熱和惶恐交織的神情。
「我想用這些物資和你們做生意,讓毛文龍來和我談吧!」劉勇淡然說道。
一說這個,那應鐵雄立刻變了臉色,冷聲說道:「毛帥安危關係遼東大局,怎麼可能來到這船上,萬一你們有什麼歹心」
「你們沒得選,這個冬天皮島餓死了多少人?你們現在能吃幾頓飽飯?兵器可齊備嗎?我要是有歹心,金州旅順的消息就不會傳過來,也不會這麼明白直接的和你說,你現在可以下船回去通報,只許毛文龍帶兩個護衛一艘舢板,如果這海面上讓我再看到第二艘下海的船,我們立刻離開,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劉勇抬高了聲音說道。
這話說得那應鐵雄臉色變幻,卻不敢說什麼了,最後只是憋出一句:「你們來這邊做什麼?」
「我們自徐州來,想和你們做生意。」劉勇笑着回答。
應鐵雄是個明白人,話說到這裏他就沒有再問,只是又是重新坐上舢板回去,本來張開想要跟着回去,卻被應鐵雄拒絕,留下他的話也很簡單:「這次金州的事情你有大功,既然上來了,就不用下去。」
張開和應鐵雄比起來,明顯要莽撞直率,那邊應鐵雄上了舢板,張開就抱拳懇求說道:「劉老爺,不管是皮島還是旅順那邊,處處都是缺糧缺鐵,什麼都缺,那些山東和朝鮮過來的商人,只盯着我們手裏的人參和毛皮,價格壓得低,我們皮島的人弄些東西都要死人的,要鑽深山老林,還要防備韃子,可辛苦弄來的山貨還換不回幾頓飽飯,劉老爺,你家大業大,幫幫我們皮島,幫幫這邊的大明百姓。」
聽到「人參和毛皮」後,一直在邊上的余大江眼睛亮了,李玉良也在盤算「人參」和「毛皮」在關內的價錢,這進補吃藥在大明富貴人家裏已經是個習慣,大家尤其看重人參,可遼東戰局糜爛之後,人參來源斷絕,價錢一下子就開始飛漲。
現在倒不是沒有貨源,山東登州府那邊是一個,山西那邊據說可以在草原上取得關外的人參,這也是一個,還有部分則是直接從遼西那邊過來,不管哪一個來源,都有些說不清楚的地方,怎麼講也和建州女真脫不了干係。
對這樣暴利的貨物,劉勇依舊是不動聲色,在邊上的李玉良越看越是欽佩,趙進和趙字營里的許多人並不比自己大太多,可這份涵養城府,卻是自己的父輩都趕不上的。
「人參和毛皮又不能當飯吃。」劉勇只說了這麼一句。
這個時候的等待是最讓人緊張的,船隊五艘船上的每一名水手都在嚴陣以待,只要皮島上有什麼異動,這邊立刻揚帆起航,甚至連劉勇帶着的人都是刀劍出鞘準備戰鬥。
不過這次沒有等太久,能看到皮島岸上的營寨中走出一大群人,不少人都扛着舢板,這讓船隊上每個人渾身都繃緊了,但只有三個人上了舢板,其他人都是舉着舢板站在岸邊待命,大家看着那艘三人舢板向船隻劃來。
到跟前之後,順着船舷放下的繩梯爬上甲板,先上來的是一名護衛,他翻過船舷後沒有向里走,而是站在那邊抽出了刀,這人看起來伸手很不差,露出的臉上和手上疤痕很多,顯見是身經百戰,不過他倒是為自己的戒備解釋了句:「各位別誤會,但毛帥安危要緊。」
第二個上船的是應鐵雄,他和先前那人並肩而立,組成了一道窄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