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天下
蠱蟲從楚驚天身體裏出來,卻又鑽進了福喜的身體裏,可是福喜的表情卻絲毫未變,似乎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問:「如此,殿下是不是無事了?」
白蠱師走到桌邊,取了一個白瓷茶杯,手上的匕首在掌心狠狠的割了一刀,別人看着都疼,他卻是面不改色,捏着手讓血流得更快,然後用杯子接着。
&夜,他就會醒來了!來,把這個喝了!」說着,他將接了他血液的茶杯遞了過來。
&這是做什麼?」秋子第一個就不贊同,喝別人的血,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道。
&事!」福喜擺手,接過茶杯,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將裏邊的鮮血一飲而盡。
很奇怪,這鮮血並沒有什麼腥味,反而帶着幾分甜香,可是這血液一下肚,福喜立刻就覺得不對了。
五臟六腑立刻絞痛起來,錐心般的疼痛一波一波的挑戰着他的神經,幾乎是瞬間,他的臉上就佈滿了汗水,慘白的臉色更是不見一絲血色。
他的忍耐力向來是很強的,可以說是恐怖,就連閹割之痛都能忍下來,此時能讓他臉色變化,那就知道的確是痛得不行了。
&喜!」秋子沒攔住他喝血,本就懊惱,現在看他這狼狽痛苦的樣子,又是焦急,又是憤怒,冰冷的目光直接刺向白蠱師,問:「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白蠱師連看也沒看他一眼,剛才的放血對他也是有一定影響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直接對福喜說:「我累了!」
福喜勉強笑了笑,道:「我這就讓人帶蠱師下去休息!」他對於這人,顯現出來了極大的包容。
秋子恨恨的看着白蠱師轉身離去,扶着福喜道:「我也帶你下去休息!」
&福喜搖頭,他走到床邊,直接坐在了床腳的腳踏上,他走得很艱難,大顆大顆的汗珠如雨般落下,臉上卻很平靜。
&想等着殿下醒來!」
&秋子無奈,道:「殿下醒過來,我會去叫你的!」
&用了,我就在這!」福喜搖頭,態度很是固執。
秋子無奈,只得讓人取了軟墊給他坐着,又讓人好生照看着他,這才心事重重的離開。
楚驚天這一病倒,所帶來的風暴可不小,他最近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夜晚,天空是黑藍的顏色,零星掛着幾個星子,當空一輪皎潔的殘月高掛,底下黑暗中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屋裏搖曳的燭火?
楚驚天醒來的時候扭頭就見福喜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大概是秋子給他蓋了條波斯繡紋毯子。雙手緊緊的握着的手,面朝着自己,一張臉隱在陰影里,從自己這兒看去,恰好能看見到他比平時柔和了許多的眉眼。
福喜睡得並不沉,或許說是不安穩,他已經有很久沒有想起自己從年家離開被送到皇宮的那天。
那日天是灰的,屋裏燒着銀霜炭,燃着薰香,他歪坐在軟榻上,穿着紅色袍子,掛着赤金的瓔珞項圈,丫頭跪坐在地上給他捶着腿。窗外自己的那隻綠色八哥撲棱着翅膀,嘴裏不停的見着「少爺,少爺」。
母親從外邊急匆匆的跑進來,白皙凝脂的臉上難得的有了波動,耳上掛着的珍珠墜子不斷的擺動着。
&余,現在只有你能救你哥哥了!」母親向來溫和美麗的面孔變得有些猙獰,她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一雙杏眼漆黑無底。
他很想說,阿娘,你抓得我好疼!
母親卻是叫了幾個粗使漢子進來,將他死死的綁了。
這是怎麼回事?
年有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倉惶的看着她,祈求她,抓着她的手不放。
他在她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卑微的小小的身影,也看見了她冰冷的目光,就如她手上那支碧幽幽的祖母綠鐲子。
年有餘被人粗魯的塞進馬車裏,乳母也跟在後邊的那車上,說是照顧,不如說是威脅。如果他敢跑,乳母那一家子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跟着來的還有母親身邊的媽媽,向來慈愛的面孔也變得冷酷,不斷的說着「這是你欠夫人的,也該還了」。
……
楚驚天躺在床上,他的手被福喜死死的抓着,他也沒強制抽出來,任他去了。卻見
第6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