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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id="content"> 「林克,他那麼漂亮那麼優雅,如果你能看到他生前的樣子就好了!而且他也非常非常低調,儘管所有的女人都在身後追逐,他卻一點都沒有被寵壞。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不敢跟我說——我的意思是,跟我說他對我的感情。事實上,是我先主動的,不然他永遠都不會有膽量先說,儘管他的感情已經那麼明顯了。我們二月份訂婚,但他建議把婚禮推到六月份。他覺得——他真是體貼又細心——我們應該等一等,等到我兒子不再反對為止。當然了,林克的處境讓他非常敏感。你要知道,我是挺富有的,但他卻身無分文,可憐的孩子,他在結婚之前一直都拒絕接受我的禮物。他必須得自己養活自己,那些可恨的人什麼都沒有給他留下。」
「他剛剛來華夏的時候,是誰在看護他呢?」
「把他帶過來的那個女人。他說她是一個農婦,並對他忠心耿耿。但很快她就死了。一個裁縫收養了他。後來,他們的生意不好做,變得非常窮。林克必須得跑點差事,賣賣報紙什麼的。後來收養他的人死了,林克就得自己養活自己了。他不喜歡多說那段經歷。對他來說這太可怕了——像一場噩夢。」
「我想,他應該上過學吧。」
「哦,是的——他跟所有窮孩子一樣,去的是普通的公辦學校,但他很討厭學校。因為他太瘦弱了,大家總是笑話他。他們對他很粗暴,有一次他被打趴在操場上,因此還病了很久。他真的非常孤獨。」
「他離開學校以後幹過什麼事?」
「他在一家夜店裏工作,在那裏洗杯子。他說那裏的女孩子們對他很友善,但當然了,他很少提起那段經歷。他很敏感,你要知道。他覺得如果大家知道他幹過那樣的工作,會瞧不起他的。」
「我猜,他就是在那裏學的跳舞。」知秋思索着說。
「哦,是的——他是個無與倫比的舞者。你要知道,舞蹈是他血液里與生俱來的東西。當他年紀足夠大的時候,就找到了一份職業舞伴的工作,而且幹得很好。不過當然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這份工作讓他生活得不錯。」知秋若有所思地說,想起了那些很光鮮的衣服和鞋子。
「是的,他工作非常勤奮,但身體一直都不好。他告訴我,他不可能再跳很長時間。他的一隻膝蓋有問題,好像是關節炎什麼的,他很怕情況會變得更糟,讓他跛掉。這是不是太可憐了?林克是那麼浪漫的一個人,你要知道,他會寫很動人的詩句。他熱愛所有美麗的東西。」
「他為什麼要來這裏呢?」
「他本來來這裏是打算用自己的一點點錢度個假。然後他發現他們需要一個舞者,就暫時接了這個工作。但他太優秀了,管理人員就把他留下了。」
「我明白了。」知秋意識到,想要查證林克的這些經歷會很困難。
「是的,林克曾經說過,是命運之手把我們都帶到這裏來的,這的確很離奇,是不是?我們兩個人都恰巧來到這裏,完全是偶然的,就像我們註定要相識。但現在……」
眼淚從潘曉雯的面頰上流下來,她無助地抬頭看着知秋。
「我們兩個人都曾那麼孤獨和憂鬱,我們打算要快樂地在一起。」
「真是太不幸了。」知秋的話有些不恰當,「我想林克很情緒化。」
「如果你的意思是,」潘曉雯說,「他自己做了那種可怕的事——不,絕對不會!我知道他沒有。他的確有些情緒化,但他跟我在一起非常快樂。我根本不相信他會就這樣離開我,連一聲再見都沒有說。這不可能,知秋。你一定要去證明這不可能。你是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我知道你可以的。這就是我為什麼想見你,並告訴你所有關於林克的事的原因。」
「你要知道,」知秋緩慢地說,「如果這不是他自己乾的,那一定是另外一個人幹的。」
「為什麼不呢?」潘曉雯激動地哭訴着,「一定是有人嫉妒我們的幸福。林克那麼俊美,那麼浪漫,一定有人嫉妒我們。或者可能是俄羅斯人幹的。這些可怕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們殺死了林克,這一定得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