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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id="content"> 「滿意了?」當夏想從警察局回來的時候,記者說。他已經在電話上向報社匯報了這個故事,現在正在用幾塊餅乾犒勞自己。
「應該是,」夏想回答說,「只有一件事情讓我放不下,記者,那就是,如果我想專門為這個案子來編造一個故事,這正是我會編造的那種故事。我在想,那個星期四下午兩點鐘,這個李峰在哪兒。」
「你真是個固執的惡魔,」記者說,「事實是,你對謀殺案太熱衷了,在任何地方都能嗅到謀殺的味道。算了吧。」
夏想沉默了,但當他離開記者之後,從口袋裏掏出一頁紙,上面的標題是「潮汐表格」,他認真研究着這張表。
「我就是這麼想的。」他說。
他拿出一張紙,開始寫那個該注意的事和該去做的事的表格,在李峰的名下。表格里包括了李峰故事的內容,還有他與警察的談話;但在左邊的那一欄最後的地方,他寫下了這樣的句子:
「他說潮汐敲打着輝煌大酒店的牆,似乎是在詩意地召喚他,聽起來很有說服力。但在六月十六日星期二的午夜,潮汐不可能敲打輝煌大酒店的牆。那時的潮汐退到了最低點。
在右欄里他寫:
監視他。
與此同時,知秋在想現在有沒有可能找到朱志偉呢?
管理人員似乎已經很習慣幫客人找朱志偉了。他們有個電話號碼,應該能通過這個找到他——的確找到了。朱志偉能不能幫知秋聯繫到郭佳穎和她的男友。當然可以,再簡單不過了。她的男友正在演奏,這個時候音樂會應該剛剛結束。郭佳穎很快會和他一起用午餐。不管怎樣,如果知秋願意的話,他可以給她打電話。朱志偉真是太好了。完全不用這麼說,那十五分鐘後?沒問題。
「告訴我,朱志偉,」當他們的出租車開出輝煌大酒店的時候,知秋說,「你是個很有經驗的人,在你看來,愛是最重要的東西嗎?」
「它是很重要的,偵探,但要說最重要嘛,就不是了!」
「那什麼是最重要的呢?」
「偵探,我坦白地告訴你,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和健康的心靈才是最重要的。當我看到那麼多身體健康的人糟蹋自己,用毒品、酒精和愚蠢來扭曲自己,我就會很生氣。他們應該把這些事情留給那些生活完全沒有希望的人去做。」
知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些話語有太多個人的、悲劇的色彩。幸運的是,朱志偉並沒有在等待他的回答。
「愛!那些女士們過來跳舞,很激動,渴望愛,並認為愛就是幸福。她們告訴我她們內心的痛苦——她們根本就沒有痛苦,只不過太笨太自私太懶了。她們的丈夫不忠誠,情人又離開了,她們怎麼說?她們難道會說,我有兩隻手,兩隻腳,所有的器官都健全,我要開創自己的人生?不會的。她們會說,給我毒品,給我酒,給我興奮,給我舞男,給我愛!就像一頭羔羊在田野里低聲哭泣。」
知秋笑了。
「你是對的,朱志偉。我也不覺得愛情有那麼重要。」
「但你得懂我的意思,」朱志偉像大多數人一樣,骨子裏依然是嚮往嚴肅的家庭生活的,「我並沒有說愛不重要。跟一個可愛的人結婚,生一個健康漂亮的孩子,這樣的愛無疑是讓人愉悅的。」
知秋急忙打斷了他的話,「我是在想林克以及我們要見的那兩個人。」
「哈!那是不同的。我想你很清楚,不重要的愛和重要的愛之間的不同。但你也知道,有人會用重要的愛去愛一個不重要的人。而且,當一個人心靈不正常或者身體有疾病的時候,做起傻事來甚至都不需要愛的鼓動。比如說,如果我殺了我自己,那有可能是因為無聊,厭倦,或者因為我頭疼、胃疼,或者因為我不再能保住我的一等位置,又不甘心淪為三流。」
「我希望你不是真想這麼幹。」
「噢,有一天也許我會殺了我自己,」朱志偉興奮地說,「但不會是因為愛,不可能。我也不可能變得那麼沮喪。」
出租車到了花園。知秋對如何支付出租車費有些猶豫不決,不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