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成遇到喬雲龍的時候,恰好喬雲龍正在打太極。 幾年前剛剛學打太極,喬雲龍堅持的很好,而且他學的很快,也很到位。這個軍隊轉業的幹部據說本身就懂一些格鬥,至少身板兒極其硬朗,學其他的套路架勢也上手極快。
「喬書記的太極越來越有神韻,退休之後我看可以開山授徒了。」看到喬雲龍已經收功,杜天成笑着說。
喬雲龍笑了笑:「授徒?就怕被人踢館喲,呵呵!恐怕我家那丫頭,都能一腳把我這半老頭子踹翻嘍。」
雖然剛被趙偉的一番話搞得有點心思,但此時杜天成也樂了:「幼嘉那孩子是天賦,雛鳳清於老鳳聲,早晚要青出於藍嘛。聽說又衛冕散打冠軍了?多好的一根苗子。」
「女孩子舞槍弄棒的,不成體統。」喬雲龍笑了笑,「你既然提到了幼嘉,我恰好想到一件事。」
這是人家杜天成主動提到的喬幼嘉?明明是喬雲龍自己把話往這上面拐。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要勾動對方順着自己的思路進行攀談,喬雲龍做得不着痕跡,對於一個老練的官員而言這一招基本上已經爐火純青。
隨後,喬雲龍笑道:「幼嘉跟我打電話來着,說是剛剛認識了幾個武學高手。想不到咱們江寧這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才,而且是好幾個。幼嘉來了興致,正要我出面幫她拜師呢。」
杜天成好奇,笑問:「對方究竟是什麼高人,竟然讓咱們的小冠軍都這麼折服!」
喬雲龍笑道:「名字叫易軍,很年輕,但是能力不低啊。來到江寧沒多長時間,就開辦了一家資產近千萬的娛樂場所,現在又和那個保安公司的白靜初一同購買了資產過億的房地產公司,文武全才嘛。」
當喬雲龍有意無意地提到了白靜初和保安公司(保鏢公司),杜天成的心當即「咯噔」一下:警方所調查錢齊雲那件事,不正是說錢齊雲試圖派人縱火燒了白靜初的總部嗎?
這喬雲龍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這個巧妙而敏感的時候提起了這件事,難道僅僅是巧合?不可能。
而且根據喬雲龍這番話來判斷,至少喬雲龍是偏向易軍這一方,也等於是偏向易軍的夥伴白靜初。要不然,不會把拜師這件事提上日程。
這個易軍,究竟是什麼來頭?聯想到剛才遇到趙偉的時候,趙偉含糊其辭的說錢齊雲的對手背後,關係網似乎很複雜……
杜天成越想越覺得深淺難測,似乎觸摸到了一個大大的黑幕一般。喬雲龍走了,杜天成反倒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就在這個沉思的過程中,公|安局長靖天闊打來了那個電話,說是省公安廳出面了,要求徹查錢齊雲。徹查錢齊雲,不等於是維護易軍和白靜初那一方的利益?
市委書記、常務副市長、省公|安廳……僅僅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蹦出來了這三方勢力,這還真像趙偉說的那樣——背後關係網很複雜。
那麼這灣水,究竟有多深?
所以,綜合了這三方面的因素,杜天成沒有在電話上直接給靖天闊下達什麼指示,只是說先按照警方的既定思路去辦,案子要秉公辦理。「秉公辦理」四個字,說到天邊兒都沒有絲毫差錯。雖然靖天闊由此又陷入了迷茫、不知市長大人究竟是什麼意圖,但杜天成不管,他要給自己留出一個充分的考慮時間。
一個人在賓館的花園裏散步,杜天成的腦子轉得飛快。他的地位足夠高,能量足夠大,但是他這個級數的人物,因為小事而翻船的例子也比比皆是。錢齊雲這件事,會不會給他帶來不可預測的麻煩?這件事撲朔迷離,讓人看不清。
而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笑聲——市委常委、紀委書記袁建國。他們一群市委領導集體出來調研學習,同住在一個賓館,早餐時間遭遇的機會太多了。
袁建國是個臉上常年帶笑的,而有人說他這種性格最適合主持紀委工作,因為不容易得罪人,整個官場皆大歡喜。「剛才看你們兩個大領導商量事情,沒敢打擾。怎麼,這麼早就談工作,節奏也太緊張了啊。」
「哪裏說什麼工作了,一些家裏的私事。」杜天成笑了笑,當然不會把自己的心思說出去,於是把剛才喬雲龍那件事當成了掩飾自己心思的擋箭牌,笑道,「喬書記說他家的小幼嘉要拜名師學功夫,我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