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表哥這首詞可是新作?」許諾笑的很歡快,好似全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
呂氏有些着急,想攔住許諾,卻被許谷誠的眼色制止。
「是。」張先心中有些不安,他以為許諾會嚇地說不出話,畢竟這是和女子名節有關的大事,她怎能這樣坦然,而且笑地這般開心。
許諾滿意地點頭,若張先回答不是,家裏這些人難免會臆想亂猜,但他回答了是,她就可以攻擊了。
「新作?不知今日用時多久作出此詞?」要徹底毀掉她的名聲,要讓她和閨譽二字無緣,許倩夠狠。看來她真的要和春棠說的那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張先還未答話,許谷渝先說了出來:「今日到的早,無聊之餘我提出來讓子野作詞,從頭到尾不到一刻鐘時間。」屋內氣氛緊張,起因是他說的張先在丁府看到中意的女子的事情,此刻十分後悔。
許諾依舊笑着,許二娘看見心中笑她遲鈍,竟然連張先是何意都不知。
「這詞是新調,我從未見過,可是表哥創的?一刻鐘時間創了新調,填了新詞,可真是了不得。」許諾目光轉動,從許倩身上掃過,看到她風輕雲淡的表情,心中不由厭惡。
活了這麼多年,第二次遇到這麼惹人厭的女子。
張先依舊面無表情,可喉嚨卻不自覺地滾動,遲疑了一下解釋道:「此調是在家中所創。」
呂氏眉頭皺的緊緊的,目光一直停在許諾臉上,不明白女兒在做什麼,她是決不允許女兒嫁給張先的,無論是年紀差距還是其他原因。
她的六娘自然也必須要嫁給最好的兒郎。
二十一娘神態輕鬆,眉眼中帶着笑意,很想知道張氏會說什麼。
「我識字不多,更沒讀過幾首詞,卻聽人說自創新調後定會填詞,不知張家表哥為何到今日才填?」她記得張先只有一首詞是《醉垂邊》,若說填了,他恐怕短時間做不出好詞來,做不出好詞,今日這詞的來源可就說不清了。
張先不知許諾給他挖了坑,沉聲道:「過去的確試着填了幾曲,只是不如人意。今日靈感突現,倒是填了好詞。」
許倩臉色微變,要出聲阻止,卻來不及了,因為許諾已經問出:「是何詞,不如誦出賞析。」
「啊?」張先失態,他沒想到許諾會這樣問,四娘不是說六娘不懂識子斷句嗎?不是說她話少人呆嗎?
張氏自然也察覺到不妙,看了許倩一眼,許倩用乞求的目光看過去。
張氏瞭然於心,出聲道:「佳作用來賞析,不如人意的詞就不必拿出來丟臉了。」顯然對張先已有不滿,卻決定護住許倩。
二十一娘年紀輕輕在錢家那種大家族做得了主母,自然是有手段的,早就將各種明爭暗鬥看得請清清楚楚,不比張氏反應慢:「張家表侄文採過人,想來剛才說的不過是謙詞,我倒是想聽一聽。」
兩句話的時間不足以張先做出新詞糊弄過去,他背上起了一層冷汗,目光不由得向許倩看過去,卻見許倩別過頭,眼中不由閃過冷意。
他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當是尷尬至極。當初和信誓旦旦說出了變故會幫他,如今怎這副作態!
許諾自然看到二人的反應,心中冷笑,找許倩做盟友,可不就是自討苦吃嘛。
場面一時很尷尬,許諾卻好似沒察覺這份尷尬一般,笑着問道:「張家表哥為何不誦讀了?上次誦讀可是立刻就誦出來了。我覺得這調彈出來一定很好,四姐琴藝最佳,不如讓四姐彈一曲吧。」
張先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目光多次經過許倩的位置。
張先此詞不是新作,為何要撒謊,回想先前的對話以及此刻的情形,眾人都反應過來了,莫不是和四娘聯合要敗壞六娘的名聲?
張氏氣的臉都綠了,說了一聲:「我乏了,今日就到這裏吧。」然後就讓婢女攙扶起來。
眾人見狀,連忙告辭離去,心中卻都想着剛才發生的事情。
許倩氣的跺腳,這事不說清楚,一家子人都得懷疑她,可說清楚了後果更嚴重!她很生氣,卻一聲也不敢吭。
張先怎會這般愚笨,害得她好好的局被破了,反而踩了一腳狗屎!
許諾回去後照常鑽研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