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倩拿着簪子的手顫顫巍巍,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希望能找到一個願意幫她的人。
官役見她心不在焉,一步上前將簪子奪過,看她的目光如同看殺人犯一般。
&底是為何?為何要抓我一個閨閣中的娘子?」許倩被官役的目光嚇得跌坐在地,費了全身力氣才問出了這麼一句。
就在這時,兩個婆子架着一個女婢到了院中。
許諾眯着眼向那邊看去,嘴角劃出一個弧度。
&是她,是她!她給我們娘子送去了茶團,我們娘子是被她毒死的!」婢女原本背婆子拖着,看到許倩後卻如打了雞血一般,站起來就要往前沖。
許倩一聽,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被人當做是殺吳娘子的人犯了!
官役見了,立刻喝道:「你們怎麼來了,通判大人還在府衙等着人證呢!」
&幾位進了寺丞府後,這小蹄子說要下車小解,誰知道一下車就往府裏頭跑,我們的腿腳哪能和她這麼個半大孩子比,追了許久才追到。小蹄子被我們收拾了一頓,這不是準備出去嗎?誰知走錯道了。」
婆子說話繪聲繪色的,許諾冷笑,對此不做任何評價,手卻一直按着時刻準備起身的許平逸。
許平逸不知許諾為何一直按住他,但一貫的信任讓他選擇了相信她,不去干涉。
&一起走吧。」官役聽了婆子的解釋後也不惱了。示意其中一個過來抓着許倩。
許倩用力甩開婆子的手,冷笑道:「是誰讓你們來的?吳娘子的死與我半點干係也無,你們休想陷害我。」
&不得您啊。您還是乖乖跟着我們走,也不至於落下一個瘋潑的話柄。」婆子一邊說,一邊又要去拽許倩的胳膊。
許倩繼續甩開,貝齒都快咬碎了,她寧可被人說是瘋潑,也不願被抓去監牢。
那種污名,怎麼洗都洗不掉……
她不願。
僵持了一陣後。晏殊看不下去,道:「去找你們知府過來,讓他帶許家四娘走。你們也暫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後續再說。」他前半段話是給官役講的,後半段則是給在花廳中的十位郎君說的。
看着坐在院中、女扮男裝的許倩,十個少年郎君心思各異,此刻卻都點點頭。準備離開。不摻和進這種事中去。
&大郎,你不許走!做為兄長,你忍心讓我被人帶走嗎?」許倩半跪着爬起來,向着許平逸的方向大喊。
許平逸沒有打算走,還站在遠處,此刻看着許倩,心中的疼惜淡了幾分。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了動靜。
晏殊的管家來報。說是應天府知州、工部侍郎到。
許諾抬起頭,父親他們來了。
那麼。佳仁縣主的人也該要來了。
原本要走的幾個少年,聽到管家的話後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呂夷簡和許谷誠才名在外,又各居朝中重要的官位,能在他們面前露露面也是好的。
沒一會,穿着官袍的二人趕到。
許倩急忙喊道:「父親,舅父……」
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說,只低着頭用衣袖擦拭眼淚。
這副委屈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了心疼。
許谷誠已經知道許倩的為人,此刻只是失望地看着她,並沒有別的舉動。
反倒是呂夷簡讓一旁的婆子扶許倩起來。
這次,許倩沒有甩開婆子的手,十分順從地站起來。
呂夷簡看着許倩重重嘆了口氣,而後問官役:「何時過來的?」
&州,小的……」官役打開話匣子,卑躬屈膝地對呂夷簡說了許久。
許諾面無表情地站在花廳內,看似無神卻一直關注着官役說話的表情,她學過微表情,瞧得出官役此刻滿嘴胡話。
呂夷簡閱人無數,雖然不懂得微表情,卻也看得出官役對他有所隱瞞。
他今早得了西京那邊的消息,下朝後便和許谷誠商討了此事,二人回許府準備先尋了許倩問清情況,再做定奪,可找遍了許家都不見許倩的蹤跡。
後來下屬報信,告訴他通判派了人去晏殊府抓人,他才知許倩悄悄扮了小廝來了寺丞府,而通判不知哪裏得了消息差使人去了寺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