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下意識下看了立在傍邊的宮女一眼,見宮女目光渙散,一瞬間想起這兩日在宮中所見,劉德妃身邊的宮女一個賽一個人精,除了極會看臉色,應變能力強,一舉一動更是像是用尺子量過的。
端藥的這個宮女竟然不專業到在主子身邊走神,簡直是拉低了劉德妃身旁宮女的整體水平。
許諾心中這樣想着,眼裏不自覺地便帶了些許探究的意味,目光在宮女面上多停了幾息。
宮女剛才還在腹誹許諾舉止粗俗沒有貴女該有的矜持,這會回過神來正巧對上她探究的目光。
許諾剛從昏睡中醒過來,一時間沒有收斂自己真實的氣質,與十歲出頭的少女相比多了絲凜冽。
宮女被許諾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驚,嚴冬中背上莫名地出了一層冷汗。
她急忙將目光移開,而後攥了攥袖中的手,面上恢復早先的恭敬禮貌,垂目看着自己的手,生怕許諾瞧出了她先前的不屑。
許諾沒工夫思索宮女神色的突變,將手中的藥碗遞給她。
許諾心中回味呂氏剛才說過的話:「自然沒有,你好生歇着,德妃說待你養身體後再回府,你可要快些好啊,別讓官家和德妃擔心你。」
呂氏這番話是否暗示着想讓她早些離開皇宮這個是非之地?
電光石火之間,許諾猛然想起了許谷誠在她入宮前的叮囑,腦袋轉了幾個彎,心中便有了打算。
之後她在與呂氏聊天時十分隨意地拉起呂氏的手,將呂氏的手放在自己膝上,然後用手指在上面寫字。
「德妃找到了許王的遺腹子,巧合下孩兒得知此人和孩兒有關,她要利用孩兒使此人回宮。」許諾寫的不急不慢,含笑看着呂氏。
她空間方位感很強,十分自信她在呂氏手中寫字的位置是屋中服侍的幾個宮女視線的死角,沒人會看到她在做什麼。
雖然她不想讓許家捲入後位的爭奪一事中。不希望許家有任何的麻煩或者趟任何渾水,更不希望許家因為她的事情受到牽連,但她察覺得到呂氏對劉德妃有所提防,否則不會讓她快些養好病。早些離開。
而呂氏的想法,必然也是許谷誠的想法。
將近一年的相處,她很信任呂氏,也十分信任許谷誠。
如今知道了這樣緊要的消息,她手上又沒有任何權勢或者人脈。到頭來只能把消息爛在肚子裏,讓這個消息沒有任何價值。
但她若將此事告知許谷誠,想必他能猜出劉德妃的目的,這樣就能對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有大概的了解,可以以不變應萬變。
至少讓這則消息可以幫他在朝堂站對隊伍。
呂氏向來聰慧,許諾拉過她的手寫了第一個字後她看了一眼許諾,便開始不動聲色地說些家中的趣事,看不出任何異樣,心卻只在手上的字中。
待許諾寫完後,呂氏很是吃驚。但面上還是保持着平靜的神色,拉過許諾剛才寫字的手,將自己的手指落在上面。
呂氏只在許諾手心寫了一個字:「好。」
呂氏沒有問許諾怎麼個機緣巧合得知的這樣的消息,也不曾問許諾口中許王的遺腹子和她有什麼關係,也沒問許諾為什麼要說這些,只回答了好。
無理由的信任不過便是如此。
一個好字告訴許諾她會將此事告訴許谷誠,他們會好生考慮。
呂氏早晨是被急招入宮的,晚上不能休息在皇宮,申時就與許諾告別離開皇宮,回了許家。
晚膳前許谷誠回來。呂氏便將屋中的人全部遣散,向他說了此事。
許谷誠聽罷面色微沉,當初聖旨下來時他就懷疑是有人要利用六娘,果真如此。而且想要利用六娘的人是劉德妃。
他沒想到劉德妃能找到許王的遺腹子,也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來討皇上高興,用這件事堵大臣們的嘴。
顯然,在聽過呂氏的話後許谷誠立刻明白劉德妃是要通過此事得到那個已經空了多年的位置。
事實上許谷誠對對劉德妃比較欣賞,她雖然出身低下,但一直是一步一個腳印向前。不斷地學習充實自己,而不是只會內宅婦人的勾心鬥角。
但劉德妃如今算計到他的六娘身上,他不能看保持着欣賞的態度支持劉德妃利用
137 三觀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