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在連艾琳面前丟足了面子,而且在場的許多人都看見了。一個堂堂男子漢,居然要女孩子出面為自己圓場,說出去多麼令人害臊。也不知道私下裏,那些可惡的同學又要怎樣喊自己「廢柴男」了。
因為新市長的就職演講是在晚上,而學代會早在中午之前便結束了,選舉的結果會在三天後公佈。因此,整個下,都是學生們的自由活動時間。
趙駿在草地的樹下找到了陰沉的康小輝,遞去一聽飲料道:「怎麼了,還在為昨天的事情難過呢?」
康小輝接過朋友的飲料,扯開拉環,猛地灌了一口,沒有說一句話。
「唉,不就是被人家拒絕了嘛,這種小事情有什麼好傷心的。」趙駿坐在康小輝身邊,拉開拉換,也喝了口飲料緩緩說,「遙想當年,我在追美美的時候,也被她拒絕過,當時她嫌我的成績太差,覺得和我在一起會拖累她的。但後來,憑藉我不屈不撓的精神,終於將美美追到手了,那時候,我就說了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麼嗎?」
康小輝撇了眼,吸着易拉罐口,發出咻咻的聲音。
趙駿見朋友來興趣了,手舞足蹈地表演着當時的情景,說:「我啊,當時拉着美美的手,然後含情脈脈地望着她,向她誠懇地發誓:如果能考上新都最好的中學,你要答應做我女朋友。」
「然後呢?」
「她答應了。」趙駿自豪地說,「那次,你還記得嗎?我向你討教功課,每晚同你去自習,廢寢忘食地學習,果然考上了新都中學。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那麼認真過,好的是,通過我的努力,我終於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吶,小輝,當年考新都中學的那股勁兒哪去了,若拿出那股衝勁兒,是你的話,沒有事情辦不到。」
趙駿說的沒錯,當年的自己為了考上新都中學,沒有少刻苦過。那是在原來的世界,那個早戀禁止的世界,自己付出了超出平人兩倍的努力,每天只為了一個目標在奮鬥,執着而堅強,即使失敗了也在原地爬起來,拍拍屁股繼續戰鬥。
可是,現在的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害怕別人的嘲笑,恐懼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頹廢,無能,廢柴,似乎像惡蟲般逐漸蠶食着自己。
「駿哥,我呢,從那時起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康小輝忽然平靜地說。
「哪個?」
「那個關於『生命』、『時間』和『愛情』的問題。」
趙駿本來想笑他來着,沒想到,過了這麼長時間,朋友還在考慮這個問題,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因此,這次,他並沒有嘲笑,而是放下飲料,聆聽着。
「我覺得,這三者是相互制約的關係,時間消逝着生命,生命又誕生愛情,愛情簇生時間。要是少了哪一環,人生便是不完整的。」
「我去,小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思想了。」趙駿不可思議地看着身邊的朋友。
「你想想,如果給人無限的時間和生命,可她卻要求被一個悲慘的,而非她願意擁有的愛情所桎梏,你覺得她還會快樂嗎?」
趙駿果斷地搖了搖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幫助她打破這個愛情的桎梏。」康小輝忽而抬起頭,堅毅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前方。
趙駿許久沒有看到如此堅定的朋友,先是一怔,而後嗯了聲,重重地拍住朋友的肩膀:「兄弟,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友誼上,我幫你!」
「我要控告!」康小輝堅決地道,「控告《愛戀強制條例》侵犯人權。」
趙駿嚇得趕緊捂住康小輝的嘴巴:「噓,不想活啦,今天市裏的領導,還有很多人都會來,對了,還有那個提倡『新戀愛強制條例』的市長。如果被他們聽到了,你要倒大霉的。」
康小輝想到那個在戀愛泥潭裏掙扎的女孩,她痛苦地呼喊着,必須要救她,無論用什麼辦法。
他拽下趙駿的手臂,喝了口飲料道:「駿哥,你不是說,只要我認真的話,什麼事情都能辦到嗎?我覺得我能辦到。」
「我得親爺爺啊,這種事情你也敢做。」趙駿站起身,緊張地東張西望,「希望沒被看到。小輝,這個忙我可幫不了。」
咵啦啦!
康小輝捏扁易拉罐,站了起來。
第十五章 一個深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