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樂圓瞪的雙眼滴出血來,他好恨,早就該想到別人不會跟自己玩弄陰謀,再厲害的謀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永遠都是不堪一擊。
只是沒想到那人卻一刻都等不得,報復手段來得如此快,如此酷烈,難道他就不怕父皇的雷霆震怒?
宇文樂看着身旁的護衛戰士一批批的栽倒,心裏已經絕望。這些人不但是自己防身護命的底牌,也是六大家族全力扶持自己的所有武裝力量。
「二舅,你快走吧,快逃,這些人衝着我來的,這一次是我對不住你們了。」
宇文樂看着各家族負責人一個個死在自己面前,心頭在滴着血,頭一次恨自己不夠強大。
這一回不單自己在劫難逃,六大家族也難逃事後的清洗。
「殿下,逃不了啦,洛天宇的實力太過龐大,既然發動如此力量突襲,又怎麼可能不在莊外布下人手?我沒猜錯的話,現在進出的路應該都被封鎖,既逃不出去,也沒人能進得莊園救援,認命吧!」
那胖子名叫張華生,滿臉的富態雍容,身形比起蘇慕初初相見時似乎佝僂了幾分,顯然是精氣神全都失去了。
看着眼前這屠宰場一般的場景,他已不抱任何希望。
他可不比宇文樂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一見眾黑衣人殺進莊園,只是慢條斯理的徐徐推進,不急着對付小皇子,就知道這些人沒打算讓莊園中的一個人逃脫。
實力相差實在太大,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少一點好。
「真的好後悔啊,先前還覺得你那師尊說的計謀太過小氣,大傢伙兒都看不起他。現在看來,卻是我們這些人太過無知狂妄,小看了洛天宇的狠辣心腸。原來他跟秋諾小姐一言不發的離去,是對我們失望了啊!真是悔不……」
張胖子的話說着就嘎然而止,再也說不下去了。
宇文樂側頭一看,卻見到剛剛扶住自己的二舅此時圓瞪雙目。口鼻之中滲出鮮血來,他的心臟處已被打出一個碗口大小焦黑色大洞,兩個呼吸間,就已氣絕。
「二舅!」
宇文樂嚎啕一聲。淚如雨下,儘管他已經很堅強,卻也沒辦法經受如此沉重的打擊。
胖子的死崩斷了他堅持的最後一根心弦,精神都顯得恍惚起來。
從小到大,除了母親。二舅可謂是對他最好的人了,一直陪着他,這些年的殘廢黑暗生涯,也多虧了這個溫和親切的大胖子從不間斷的照顧與開導,這才能讓他心態保持樂觀向上,保持着昂揚的鬥志。
如今,這個人就從自己的手中滑落,再也回不來了……
洛天宇呆呆的看着莊園中的殺戮,此時已經接近尾聲,眼中的血色就象一副黑白畫面。有些看不真切。
他看到一個黑衣人顯出身形,冷冷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長刀如一汪湖水,可上面流淌的卻不是水,而是血。
「快點殺光,這小子砍斷手腳,包紮好,讓他好好活着!」
旁邊一個極為冷酷的聲音傳來,那黑衣人面色一動,手中長刀嗡鳴。就要向宇文樂砍來。
在極度的悲痛絕望中,宇文樂如同一盆冷水澆頭,己方人員只剩下十來個身手高明的五級戰士在垂死掙扎,唯一身為六級戰士的德叔卻被一個黑衣人連刀帶手臂砍成兩段。急速飛退。
他的對手卻如影隨行,急沖而上,眼見一時半會就要身殞當場。
此時已沒有一個人可以救得了自己!
宇文樂的心中湧起一種明悟,眼神中透出絲絲灰色。
「要是我還殘廢着該多好啊!二舅不會死,所有人都不會死,師尊。我錯了!原來,真的要隱忍。」
他心頭的悔意如同潮水一般,為什麼治好了傷勢之後會如此的自信呢?有着這麼多勢力支持,似乎並沒有想起那個新拜的便宜師尊,認為洛天宇也不過如此,往昔的地位很快就要重新恢復,自己才是大宇未來真正的王者,所有的人都將要臣服。
那日對便宜師尊的冷待羞辱,也許只是不想記住當日自己跪拜當場,拜師求藝的灰色。
秋諾姐,你怎麼就不明白,我每天送一支花的意義呢?也許,在你的心中我只是一個小孩,可是,我也會傷心,也會難過的。
「師尊!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