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府邸,後院。
「你此次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一旬酒後,男子指責道。
白袍男子脫下袍子,挽起袖子,輕彈身間塵土。說笑道:「自是有因。倒是兄長,為何在門外左右等候呢?難不成算到小弟今夜會歸,特意接待?」
「瞧你那沒正經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荀家子弟。」
「拜見父親大人。」
忽地,門外跨出一隻步履,來人一邁門坎,滿臉肅意,徒然闖入二人視野。二人得一吃驚,連忙下離席位上前拱手低頭,同聲道。
「父親那事如何?」男子低聲問道。
被稱為父親的男子,攬須直視白袍男子道:「自是處理了,不過,為父明日將前往濟北任職,文若,你這是何故而歸呢?前些日子為父令你兄長好言勸你回家,怎不見你歸期呢?」
荀彧低眉沉思,前些日子人在泰山時逢兄長寄信召回,心想定是與此事有關,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父親,兄長所言之事,是何事?是否與前些日子要召回我有關?」
「哦!小弟莫急,這個一會為兄會向你道明的,你且先說說你此時為何而歸?」男子心中自嘆其弟才思敏捷,接過話題道。問話的男子乃是荀彧兄長荀衍,生的馬臉長須,卻也是滿腹經綸之輩。
「父親,近日黃巾賊動亂如何?」荀彧依舊沒有回答,又接着提問道。
「不久前張角弟子唐周告發賊人陰謀,擒得賊子馬元義一名已然車裂而死,陛下也下令皇甫嵩將軍,盧植將軍分別率兵征討,為此皇甫將軍帳下朱儁將軍曾來拜會,說是要奏表天子,封你一官半職隨兵出征,可為父適才欲去皇甫將軍府邸推辭時,他們已然再幾日前出征,」荀緄說到這裏得以沉思,反問道:「彧兒,你此次回來不會與黃巾賊有關吧,莫不是你想通了,願謀求一官半職,以光宗耀祖嗎?」
荀彧雙眉輕揚,淡笑道:「非也!不過是與一故友在泰山上觀星時,故友偶見異象,異星離帝王星甚近,他言恐怕不久將有大亂,特此回來看看,我之志非王道不佐治。難不成父親大人要我違背當日何顒前輩之言?」
「這···」荀緄有些遲鈍,後悔道:「老夫甚是對當日海口後悔,出仕與否,隨你。」荀緄每次令荀彧出仕之時,荀彧總會以當日何顒之言來做藉口,幾次下來,荀緄除了為當日大放厥詞而懊惱,無可辯詞。
「謝過父親大人。」荀彧連忙拱手拜謝道。「孩兒奔波有些勞累,這就先請安歇息去了。」
「你···」荀緄有些上接不接下氣,直指荀彧緩緩退出去的身影。
「父親大人,彧弟還小,你就不要為了他生氣。」荀衍急忙上前扶住荀緄血壓驟升而搖晃的身形,勸解道。「況且彧弟到處廣交好友,無不有張良遺風。」
荀彧之能家族中人盡皆知,七歲論事,十歲作文,十八歲遊歷大江南北,上到結識隱退老者,下到逢友必是才識晚輩,如今二十有一便得名士大讚,一時名聲大噪於洛陽,王允、何進、袁逢一干朝中大臣欲召為幕僚,引起不小的風波。
「罷了!此子若不雕琢,終不能稱其王佐之才,衍兒,為父此去濟北任職,家中一切由你主持,切莫讓荀彧得罪權貴。」荀緄吩咐道。
荀衍低頭道:「孩兒記下了,父親放心。」
······
范陽城,太守府。
大堂內四壁高掛燈籠,在每一寸燭光的照射下,一位額頭上懸着皺褶的紋路,嘴角的唇皮不由自主的向下塌垂,高舉着酒杯為雲襄的到來而感激,他就是一方太守,張飛口中昏庸之人劉焉。
「感激···呃···」劉焉搖搖晃晃地站不住,口齒不清道:「感激雲公子及其諸位解救我幽州之危,劉焉實在···實在是感激不盡,來···我們喝一杯。」
言畢,堂內眾人皆舉杯暢飲而盡。
「來!我們喝!」語氣中不難聽出說話者已然是酒氣熏天,一位書生踉蹌地準備離席,力勁不足險些撞到桌案上的酒杯,雙肘抻到桌子邊緣,緩緩接力才勉強離開坐席,步步驚心般的來到雲襄桌前,邀飲道:「想不到,想不到!呃!」忽地一個盹氣噎住咽喉,男子稍咽口水,重新道:「想不到這雲公子比我們潁川名仕奉孝還要年輕有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