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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鳳景穹冷沉帶煞的目光下,顫抖着心肝的土匪們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抖摟了出來。
他們一年前來到玉成山的,那時候玉成寺遠沒有現在繁盛。
山上就只有幾個窮得叮噹響的和尚,還有時不時上山打獵的獵戶們。
土匪們原來都是老百姓,被幾個土豪鄉紳聯手逼出了家鄉,土匪頭子臉上的刀疤就是在逃跑時候掩護他們被打手砍得。
捨己為人,也算是個講義氣的人。
慕瓊拍拍土匪頭子的肩膀,挑挑眉道,「那你們是怎麼跟玉成佛聯繫上的?」
趙強,也就是土匪頭子,聽見這話明顯一愣,撓撓頭道,「我們壓根就沒想聯繫他,是那個神棍自己找上門來的,說有一樁大生意給我們干。」
「什麼大生意?」鳳景穹眸色深沉下來,這個玉成佛一直窩在玉成寺里,就連整日拜佛求見的狂熱信徒們都難以見到他,為什麼會跑來找土匪?
想要擊敗玉成佛,就必須要知道他行事的目的。
趙強皺起眉頭,「那個玉成佛神神叨叨,怪邪門的。他讓我們把入城的外鄉人都抓到寨子裏,一個人十兩銀子。」
「有銀子賺,我們就幹了。」
鳳景穹垂下眼帘,眼底沉思之光一閃而過。
一般人興風作浪的目的不外乎兩個,一求財,一求利。
但根據趙強的話,這個玉成佛肯定不是為了財。
慕瓊雙手抱胸,懶洋洋地靠在石柱上,一雙清麗明眸中眸色變換不定。
他耗費這麼大的力氣又是為了什麼呢?
眼底精光一閃而過,少年微微抬起頭,澄淨的眸光正對上鳳景穹深沉晦暗的鷹眸,唇邊勾勒出一抹狡詐的笑意。
碎雪般的清冷聲音響起,韻調和緩,帶着絲絲危險的意味。
「王爺,我們這一遭也不算是白來,趙強可以給這齣戲撒上一劑更有味的料……」
鳳景穹看到少年臉上綻放出的飛揚笑容,眸光微動,負手點頭。
「一切,就聽你的!」
……
三日後,幾乎整個鳳凰縣的百姓都涌到了東街的菜市口。
天光已經大亮,正午的陽光無遮無擋地從天際灑下,溫暖的陽光似乎能照亮每一個人的內心。
正中央矗立着斑駁的祭台,滄桑斑駁的牆體似乎在訴說着百年的滄海桑田之變換。
往日鳳凰縣用來奉祭天地的神壇,如今卻捆縛着三百健壯青年,神聖化成了漫天悲哀。
熙熙攘攘的百姓全都聚在祭台二十米外,臉上的神情有狂熱,有崇敬,同樣也有悲痛傷心和無可奈何。陽光在他們臉上跳躍,照顯出人間百態。
「玉成佛駕,到……」
一聲飄飄渺渺的喊聲忽然響起,百姓們紛紛跪倒在地,虔誠拜倒。
一對身着白色僧袍的和尚魚貫而入,分列在祭台台階兩側,口中念念有詞,手中佛珠有規律地捻動着。
「阿彌陀佛……」
沉穩卻又縹緲的佛音響在眾人耳畔,一人從天而降落到祭台中央,身上還散發着淡淡金光。
我勒個去!
躲在柱子後的慕瓊打眼一看,差點被那金光給刺到。
心中暗唾一聲,真會裝逼,就這招,姐姐也會!
手一抬,對着不遠處的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準備。
說實話,這個玉成佛自帶着一種溫和慈祥的氣質,那雙眼就好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樣。
這種感覺,不像是個壞人啊。慕瓊心裏正打着嘀咕,就看見那玉成佛一拂袈裟,手指着身後被綁成粽子的人說道,「鳳凰縣承天庇佑,本是個福氣綿延的寶地。」
「百姓們平安喜樂,也是我佛樂見之事。」
玉成佛的聲音平緩,嗓音起伏中似是混着能蠱惑人心的力量,跪在祭台前的百姓們聞言全都深深伏跪在地,聆聽着佛的教誨。
「但是,」玉成佛話鋒一轉,嗓音低沉下來,「就在三年前,玉成山龍脈被毀,山神震怒,天降懲罰,鳳凰縣再不受神之庇佑!」
「眾生受難,多災多病。」玉成佛話聲中帶着憐憫之情,手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