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瓊覺得,鳳珏是愛着離英的。
既然愛着,那就總有解決的辦法。
她還記得,在離開那一天。
離英站在風中,望着鳳珏離開的方向,明艷的臉上笑容滄桑,語氣十分平淡地跟她說,「牧懸,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為這些苦衷,我做了讓我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倒我的覆轍。」
「鳳景穹不是一般的男人。」
「你好自為之。」
話聲破碎在風裏,慕瓊目送着離英策馬離開,她站在原地,回望着鳳南皇宮的方向。
站了整整半夜。
她思考了很久,她跟鳳景穹的關係。
鳳景穹喜歡她,同樣的,她也喜歡他。
但是,他們都有各自的立場,不可能一開始就做到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對方。
談戀愛嘛,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美人謀,一世傾寵——
這一天,朔夜。
迷離黑暗的夜,看不到一絲月光。
慕瓊站在府門口,皺着眉頭,而她面前。
驪歌駕着一輛馬車,正躬身看她。
「王爺吩咐過,初一壽宴務必把公子帶過去。」
慕瓊眼神瞟過驪歌,唇角笑意狡詐,「本公子憑什麼聽他的?」
驪歌眼觀鼻鼻觀心,「王爺說您一定會去的。」
「那你說說,本公子一定會去的理由?」
慕瓊臉上綻放出璀璨的笑容,她早就打算好了今天搬家,鳳景穹莫名奇妙一句話就想讓她去皇宮?
開玩笑!
驪歌在慕瓊輕視的目光下,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目光飄忽,「那個……南楚使團送來的一萬兩黃金已經收進沁竹園了。」
慕瓊怔愣一瞬,旋即殺氣騰騰目光猙獰地瞪着驪歌,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所以呢?」
驪歌縮了縮脖子,嚶嚶,牧公子好可怕。
他能不能不說話?
顯然,答案是否。
他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眼一閉視死如歸地開口,「王爺說了,最近國庫告急,一萬兩黃金正好補上空缺……」
慕瓊笑了。
那笑容,璀璨如夏花。
但在驪歌眼裏,那跟陰森森從十八層地獄吹來的風沒什麼區別。
「很好,非常好。」
驪歌從慕瓊笑吟吟的話聲里聽到了咬牙切齒的滋味。
右腳不自覺地再次後退,他不要變成出氣筒啊!……
「你放心。」
慕瓊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湊近他幾乎繃不住的臉,笑容和藹語氣猙獰,「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找你算帳的。」
隨手抄走新送過來的官袍,進府去了。
驪歌鬆口氣,幸好牧公子理智。
不多時,換好官袍的慕瓊漫步走出,慢騰騰走上馬車。
掀開馬車車簾,她忽然停下身子,轉身,寬大的袖袍在身側一抖,瞬時一股白色的煙霧正正拋向驪歌的面門。
驪歌……
他身子一僵,連忙往後一跳,卻已經晚了。
只覺得面部肌肉突然動彈不得,僵硬地不像是自己的臉。
「牧、公、子!」
驪歌用盡了全部力氣才能扯動肌肉,好不容易蠕動嘴唇才能逼出三個字。
此時的慕瓊斜靠在馬車上,笑眯眯打量着周圍的擺設,景王府果然都是些好東西。
連馬車裏都鋪了厚厚一層貂毛,舒服得很。
她左右看了一圈,慢吞吞拿起一本書,揚聲道,「只是點藥草,能讓你表情僵硬罷了。」
手撐在下巴上,翻過一頁書,「藥效大概也就一晚上,明早起來就好了。」
牧公子都這樣說了,驪歌心肝顫了顫,只能爬上馬車,糾結着臉駕馬。
慕瓊感覺到馬車顛簸起來,眉毛一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這藥草我給它起了個好玩的名字,叫笑笑草。」
「正適合你們這種見天板着棺材臉的面癱。」
慕瓊說完,冷哼一聲,上樑不正下樑歪。
鳳景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