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片風聲鶴唳。
大家小戶紛紛關緊房門,街上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
無人知道宮中情況如何,也沒人敢去打聽。
直到宮出來人接掌各要處,軍隊齊整的腳步聲在街上跑過,百姓才稍微安心。
他們不關心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誰,只人一切都還能正常維繫就夠了。
接到命令的一眾大臣才知道現在接管皇宮的人是白公子,沒有歪心思的自是按命令行事,為安定京都出力。
至於有些人……
天色漸暗,已經出現在明處的隱衛更加小心,並且習慣性的留了後手。
所以當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人馬突然出現企圖拿下四處城門、八處宮門,他們在奮起反抗之時依舊發出了被襲的信號。
溫德臉色頓變。
「公子,有變。」
白瞻冷臉上全是煞氣,他就該在一開始就讓他們再蹦噠不起來。
莊書晴想到他的身體情況,手下意識的就拽住他,可勸阻的話卻說不出來,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成全她心裏的擔心。
要是讓那些人成事……
不,止顧根本不會允許。
最後,她只能說,「小心些。」
白瞻摸摸她的臉,將她的擔憂攝入眼中,記在心裏,「溫德,守好這裏。」
「是。」
拿起之前隨手丟在一邊的劍,白瞻看了屋中的兩人一眼,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就是這兩人,誰敢動,殺無赦。
幾乎是劍一上身,白瞻就化身為魔。血腥氣撲鼻而來。
莊書晴忍着不適,將人送到門外。
沒有纏纏綿綿的不舍,他走得利索。她也在他走的那一刻轉身回屋坐下。
「公公,你讓人去告訴各宮主子一聲。讓她們安份的呆在屋裏別輕舉妄動,猛獸不認人,傷着就不好了。」
「是。」
莊書晴努力想這時候她還能做什麼,可想來想去,好像不管做什麼,都必須有人給她用才行。
「莊大夫,您先吃一點。」殘缺的右手送到眼前的是一碗麵,抬頭看。那個叫安和的端了另一碗送去給了朱御醫。
莊書晴接過來,對周知肖笑笑,「你吃了嗎?」
「面還有,我就去吃。」
「多吃點,養足精神,今晚怕是沒得歇。」
周知肖恩了一聲,看她在吃了才離開。
吃完面,莊書晴出去了一趟。
這一路,跟着她前來的動物並沒有吃到多少東西,撐到現在怕也是飢腸轆轆了。就算是為了保護它們的戰鬥力,她也不能再限制它們。
摸摸念念和金虎的頭,「去告訴所有同伴。不能殺人的指令取消,再有來犯者,隨它們發落。」
「嗷嗚?」
「對,吃了也行。」
「嗷嗚!」念念長嘯一聲,揚着蹄子跑得飛快。
金虎蹭了她兩下,也跟着跑了。
莊書晴站起來,面上無悲無喜,她心裏想,人果然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只有讓別人活不下去了。
隱約傳來的聲音說明已經在交戰了,不能因為她的仁慈讓他們在其他地方尋到突破口。
「莊大夫。他們不是無辜者,您……無需有負擔。」
莊書晴回頭,對上溫德隱含擔心的眼神不由失笑,大概,他的擔心也包括了對她的不忍吧。
「我知道,溫公公,他們已經知道皇上在這裏,倒不如把皇上抬回寢宮。」
溫公公稍一想就同意了,也不用人抬,讓朱歸將人扶起來坐着,他在床前蹲下身穩穩將人背起來。
莊書晴看了站着有些失落的主僕一眼,「你們也跟着一起過去,這時候其他人都信不過,六皇子,你得幫忙仔細些守着皇上。」
周知肖眼上頓時有了光彩,二話不說就跟上,安和側過頭悄悄擦了下眼睛,飛快的去收拾了幾樣東西快步跟上。
諾大的皇宮除了動物,就只剩他們這一幾人,宮女內侍一個不見,也不知是躲去了何去,又或者是趁亂離了宮也不一定。
大難來時各自飛,哪裏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