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出奇的安靜,對易姜而言,就不會有被孤立的感覺,仿佛周圍本來就該是沒有聲音的。
易姜穿着厚厚的胡服,披着披風,在院子裏練射箭。天上飄着小雪,地上泥土還未濕,聽不到風聲,似乎也感覺不到冷。
一個瘦高的男子走到她跟前,抱拳見禮,而後遞上一塊木牘。
易姜放下手裏的弓,接過來看了一眼,微微嘆息。
這裏的人到底還是看不起女子,聽聞趙國亞卿是個女人,沒有一個士子肯上門效力的。
她擺了擺手,對方便退下去了。
遠處門後,聃虧在落寞地撓門板,近來她身邊多了很多太后派來的人,忽然感覺自己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瞅了一眼拴在旁邊肥鷹:「看什麼看,你不也被忘了?哼!」
肥鷹大概正在思考鳥生,被他打擾,氣憤地一鷹喙啄在他腳面上,疼得他嗷嗚一聲嘶嚎,捧着腳蹦蹦跳跳地躲遠了。
易薑絲毫不知背後發生的慘狀,一箭射了出去。
守門匆匆走了過來,知道她聽不見,便比劃了一下,指了指門,意思是有人求見。
「領進來。」易姜說話時又搭上一根箭。
「先生啊!!!」
來人如疾風一般卷了進來,一把撲過來就抱住了易姜的胳膊,害得她一箭射偏十萬八千里去了。
立即有兩個侍從跑過來拉開他,易姜轉頭看去,那人用木簪束着髮髻,一身青絹深衣,被侍從按着左右肩胛,齜牙咧嘴地望過來,竟然是許久沒見的裴淵。
她頗感意外,還以為他在魏國不打算回來了,沒想到就這麼出現在了眼前,趕緊示意侍從鬆開他。
裴淵得了自由,又撲了過來,這次比較收斂,只牽住了她的衣袖:「先生,你知道我為了回趙國來見你,經歷了多少波折嗎!」
易姜含笑不語。
裴淵並未看出異常,抽了抽凍紅的鼻子道:「我日夜都想着早日回到趙國,人都瘦了。」他扯了扯自己的臉頰,「你看你看,是不是瘦了?」
易姜點頭:「是胖了不少。」
「……」裴淵鼓腮,會不會聊天啊!
易姜朝大門口看了看,問他道:「少鳩人呢?」
裴淵翻白眼:「我早把她甩在身後了,料想她此刻還在城中哪個地方轉悠吧。」
話沒說完,從院牆上「嘭」地摔下來個人影,二人低頭一看,正是裴淵口中被甩掉的少鳩,全身上下一襲黑,不愧是墨家弟子。
易姜唇邊露出笑來:「少鳩姑娘,許久不見啊。」
少鳩捂着腰站起來,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牆頭:「先生長本事了,牆頭上都有人守着呢!」
易姜朝左右擺了一下手,兩個侍從立即上去制住少鳩。她剛才那下摔的不輕,此時被擰住胳膊,不禁疼得叫了一聲。
「我這裏沒有少鳩姑娘精巧的機關,不過多的是關人的屋子。你若是答應以後肯為我所用,我便放了你,否則就只能關着你了。」
少鳩一聽就火了,掙扎着就要上來跟她理論。
易姜反正聽不見,任由她折騰了半晌,又補充了句:「你若答應了,好處多的是,比如……」她瞄了一眼裴淵,「我相信裴淵是肯定願意跟着我的。」
裴淵點頭如蒜搗:「願意願意!我就是看到了先生發的招賢書才趕回來的。」
少鳩被易姜的話弄得又羞又惱,咬着唇踢了裴淵一腳:「真是個呆子!你看不出來她聾了嗎?竟還願意跟着她!」
裴淵一愣。
「墨家有弟子在趙國為官,入城那天我就打聽好了,她已經是個聾子了!」少鳩得意地朝易姜看去:「你看,我說她是聾子她可有反應?」
裴淵盯着易姜的臉看了半天,忽然眼眶就紅了,拽住她的衣袖,嗚嗚咽咽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易姜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看裴淵忽然開始抹眼淚就明白了幾分,沉着臉吩咐左右將少鳩押下去。
少鳩哪裏肯走,氣憤地要跟那兩個侍從動手,但看到一邊眼淚滾滾的裴淵,不禁又有些心軟。
墨家講兼愛平生,她並不想嘲笑桓澤耳聾,實在是氣不過罷了,現在看到把裴淵
修養二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