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062公西吾這些年常年在外行走,齊王建並不多加管束,但後勝等人難免會揪住不放。眼下易姜已經大好,他便準備歸齊,只是大雪停後,附近的山頭都被積雪遮掩住了,道路難行,只能再耽擱一段時日。
聃虧偶爾會出趟門,看一看周遭情形,為公西吾打聽一下咸陽城中的消息。今日回來的比較晚,居然還帶來了一個人。
原本易姜安排的應急之策就是為了防止被困宮中或者暗遭毒手,不過事後必然也是麻煩眾多。東郭淮依照計劃去城門邊接應她,卻沒等到人,只好出城來找,終日徘徊,還要防着子楚的人發現自己,希望已經漸漸渺茫,就遇到了聃虧。
聃虧將他帶回了宅邸,見易姜安然無恙,東郭淮這才放心。
之前大夫叮囑病人不易移動,現在易姜已經醒了,便不能再繼續住在小廳里了。
公西吾自然不好意思讓她住去自己房中,但要是讓她單獨住一間,未免又顯得故作推拒,一時沒有辦法,便暫時沒開口。
早上無憂想要來找易姜,被公西吾提回書房讀書去了。易姜閒來無事,吃了早飯便去院中走動,想要早些恢復身體。
院中的積雪被清掃乾淨了,樹木枝頭還挑着一層雪白,在陽光下融化,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易姜穿了件重錦繡衣,玄底鑲紅,上面繡着大片大片張揚的花紋,衣料厚重,恰好遮住人的蒼白瘦弱。沿着走廊走了一小段路,撞見少鳩從斜對面的房內出來,裴淵跟在她身後,一手挾了她腰,一手帶上門,自然而然。
易姜愣了片刻,側身站去廊柱下,待二人說着話到了跟前,忽然閃出來,板着臉道:「好啊,不動聲響地就成了婚,竟然都不通知我。」
少鳩驀地落了個紅臉,「啪」一下拍開裴淵的手:「這有什麼好說的。」
裴淵吃痛,瞪着她鼓了一下腮,轉頭對易姜道:「原本是要告知先生的,可我們成婚之時秦國正準備攻趙呢,便沒有打擾您。」
易姜其實也發現了些端倪,少鳩的長髮散在腦後束成一束,溫婉賢良的模樣,分明就是已經嫁做人婦的架勢。
「這是好事,你們二人也不容易,從小一起長大,到如今才在一起。」她低頭看了看身上,又摸了摸腰邊,連個飾物也沒有,訕笑道:「可惜無法給你們賀禮了。」
少鳩撇撇嘴:「算了吧,要什麼賀禮,嫁給他有什麼好慶賀的。」
裴淵又想鼓腮幫子,聽到身後傳來公西吾的聲音,立時收起情緒。
「賀禮早備好了。」公西吾寬大的深衣雪白一片,只在衣擺上繡了一支瘦竹,腳下行走時帶起衣擺拂動,便如同枝葉隨風擺舞,姿容便也似沾染上了幾分隨性。
他走到易姜跟前,將搭在胳膊上的大氅給她披上,從袖中取了一支彩漆木盒,轉頭遞給裴淵:「這是我們的賀禮,二位千萬不要推辭。」
裴淵哪能不推辭,連連擺手,少鳩卻毫不客氣地接了過去,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對玉佩,一塊刻了裴淵的名字,另一塊刻了少鳩的名字,皆用韓國文字所刻,雖算不上特別精緻,但貴在有心。
少鳩朝他看了看:「好歹你們兒子是我接生的,收你們夫妻一份禮也是應該的。」
易姜被她這話弄得有些不自然,公西吾卻像是一點也沒感覺到:「玉上刻了你們的名字,若是不收,我們也送不了旁人。」
裴淵聽了這話才終於收下,向他再三道謝。
少鳩扯了他一把,將他拽走了。
公西吾目送二人離開,轉頭扶住易姜胳膊:「師妹隨我來,有樣東西要請你為我解答。」
易姜不明所以,先前那點不自然頃刻被打散,跟着他前行。
無憂還在書房裏乖乖讀書,公西吾怕打擾他,帶着易姜去了自己房中,扶她在案後坐了,在案頭那堆竹簡的最下方抽出一隻錦袋遞到她跟前。
「師妹還記得這個麼?」
易姜打開錦帶,裏面是一卷竹簡,展開看了看,大為驚訝,這竟然是她初來乍到時用來記日記的那捲竹簡。她記得當時跑出齊國時,已經當着他的面丟進淄水裏去了。
「你居然叫人撈了上來?」
「嗯,原本我已不打算弄清這疑惑,但那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