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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很快就得知父親來了,一溜煙跑進房來,易姜正在往浴桶里添熱水,準備給公西吾梳洗一下。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父親怎麼一直睡着呢?」他從榻上移開視線,奇怪地看向忙碌的易姜,非常貼心地將聲音壓低了許多。
易姜解釋不清楚,乾脆道:「病了。」
無憂擔心了,趴在榻邊盯着公西吾的臉看了許久,始終沒等到他甦醒,已經是正午時分,東郭淮來請他用飯,他才不依不舍地離去。
易姜沒急着吃飯,就等着正午時候溫度高些,免得凍着公西吾。
公西吾這一覺已經睡了好幾個時辰,易姜將他架到浴桶邊他才醒了一下,精神似乎好了一些,甚至還知道自己寬衣解帶。
易姜多少有些尷尬,要不是他這樣,她還真不好意思親手來伺候他,看着他衣裳一件一件地脫,忽然覺得還是叫東郭淮來算了,但這一晃神間公西吾已經坐進浴桶里去了。
她也就鬆了口氣,拖起他胳膊架在浴桶邊沿輕輕揉了揉,一邊道:「我擱了些藥材,發汗用的,不知道能不能散些毒出來。」這方法聽起來太玄乎,但她總要試一試。
公西吾聽沒聽清楚都不一定,他又閉着眼睛睡上了,水珠濺在他額頭上,順着眼窩鼻翼輕輕滑下來,越過下巴到鎖骨,最後潛入齊胸口的水裏。他到底是長期習武的,看着清瘦,脫了衣服卻能還是看出料來。
易姜有點臉紅,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見這幅軀體,視線卻有些飄忽。但他都這樣了,還顧及這些做什麼?遂又仔仔細細給他擦洗起來。到底是深秋時節,門窗關嚴了還是會冷的,早點洗完免得凍病了。
洗完澡時他又清醒了,真是時候,裏衣都是自己穿的。易姜扶他去床上躺着,他似乎舒坦了,對易姜說了句:「我再歇一歇便沒事了。」
易姜哪裏信他,但知道他在安撫自己,只好當做接受了這說法。
聃虧過了好幾天才回來,一進院子就見東郭淮收拾了包袱要出門,吃驚道:「你這是做什麼去?」
「下山。」東郭淮言簡意賅。
當初他是奉趙太后之命跟隨在易姜身邊的,後來將易姜認作了主公,這麼多年一直很忠心,直到現在,終於要離開了。
其實易姜上次下山時便對他說過這個建議,她不能將他一個正值壯年的大好男子一輩子困在這深山裏,也該讓他自己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何況她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政客,也不能給他多少俸祿了。但當時東郭淮認為公西吾危機未除,主公說不定會有危險,使命使然,沒有急着走。如今公西吾回來了,狀況不好不壞,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又一直掛念着家人,今日便辭別了易姜,收拾了東西要離開。
聃虧對東郭淮心情複雜,當初他背叛易姜後東郭淮接手了他的職責,相處起來其實有點尷尬。現在看他要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東郭淮說了一句:「你家主公回來了,你還不去看看。」
他幾乎驚得跳起來,匆匆道了個別便朝里走去。
公西吾這幾日昏昏沉沉,清醒的時間極少,沉睡的時候極長,而且每次都睡得很沉。
易姜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床榻邊守着,一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摸他的鼻息。起初覺得這個動作有點晦氣,但次數多了也沒那感覺了。晚上睡覺也習慣把頭壓在他胸口,聽到那心跳聲才安心。
她想起分別時說的話,他說只要她需要他,他便會在她身邊,可現在這模樣卻是她不願見到的。
但歷史上的謀臣有幾個有好下場呢,鬼谷弟子能全身而退的更是少之又少,他們倆都還活着就已是極大的幸運了。人真的是要走到了生死的地步才會將一切恩怨糾葛都看淡,她已經沒有其他奢望了,只要他還好好的就行。
聃虧在迴廊上撞見了無憂,他說父親病了,可又說不清楚緣由。聃虧更着急了,匆匆到了門口,易姜正好出來,見到他鬆了口氣:「你回來了就好,別也好幾個月不見人。」
聃虧快步上前問她情形。易姜一五一十地說了,他瞬間就明白為何之前找不到人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