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同學,需要我們做些什麼?」等心情平復下來之後,曲思遠的爸爸對着白寧遠問道,臉上帶着幾分認真的神色,他知道,這是他自己最後一次的勇氣,如果這一次再失敗了,他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有下一次為兒子伸冤的勇氣了。
正因為這樣,他要全力以赴的配合白寧遠,為的就是抓住這最後一次機會。
「沒有什麼,只需要叔叔阿姨你們再次提出上訴來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白寧遠看着曲思遠的爸爸,沉聲說道。
曲思遠的父親顯然沒有想到白寧遠的要求如此簡單,愣了一下之後,隨即又想到,以自己的能量,在這件事裏面其實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隨即又頹然的點點頭。
在聽到白寧遠的話之後,章俊浩和羅陽輝都看着白寧遠,片刻之後,章俊浩才恨恨的說道:「老白,這次你一定要給我們爭口氣啊!」
羅陽輝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裏面的那份熾熱已經說明了他此時的那份心潮澎湃。
將曲思遠的父母送回到了臨時租住的房子那邊,又將章俊浩和羅陽輝送回到了清木,車上頓時便只剩下了白寧遠和古景程,而這個時候,古景程也是終於可以有機會對着白寧遠開口說話。
「你還要曲叔叔上訴?你知不知道,在進行了一審判決之後,想要再翻供,可是無比困難的!」古景程皺着眉頭對着白寧遠開口說道。
之所以剛剛沒有當着曲爸爸的面開口,是因為古景程覺得曲爸爸剛剛經歷了沉重的打擊,好不容易在白寧遠的勸說之下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不忍心在因為自己的話,而讓這個已經失去了兒子的父親,再度遭受一次打擊,他怕他們承受不了。
「我當然知道!」白寧遠輕嘆一聲,冤案難以平反的一個重要原因,在於牽扯到太多人的利益。這樣的案件一旦暴露,第一道公權力環節恰恰是罪魁禍首,而這些人的行為,是職務行為,一旦蓋了大印,就不是某一個人的事,而是這個機關的事。辦案的人、審批的人、參加的人、簽字的人,都要一起擔責任,主審人有責任、合議庭有責任、庭長有責任、審判委員有責任、院長有責任!
正是因為這樣,翻案的代價可就相當的驚人,因為一旦翻案,就可能將前面的人通通否定,而這裏面所涉及的有司法權的實權人士,不下幾十個,後果影響面太大。還涉及公權力的威信。
為一個人要損害這樣一大片機關和有權人士的聲譽,實在是有些不符合上層利益,所以在一般情況下,一旦形成冤案,則很難平反。甚至乾脆不提起複查。犧牲一個,保護大家。有時複查了,為了掩蓋前面的錯案,不惜再製造新的錯案,一錯到底,大家安全。這就是圍繞冤案的一種博弈。
「可是不能因為知道,而就放棄努力,那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特別是,我害怕今天的案件一公佈,對於整個社會道德的衝擊,將會是毀滅性的,因為對公眾來說,這樣的判決結果,意味着做好事的代價,實在是太高了,從今以後,人人自危,誰都不敢再去幫助別人,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好意,會不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這個社會將會變得更加冷漠!你不覺得,很恐怖嗎?」白寧遠看着古景程,一字一句的說道。
很多事情,在經歷過了之後,白寧遠不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讓這個社會重蹈重生前的覆轍。
「我懂了!」聽到白寧遠的話之後,古景程沉默了片刻,最終才默默的開口說道,可就算他理解,卻依舊為白寧遠捏着一把汗,因為現在的他要面對的,可是一整個的權力利益集團。
大概是感受到了古景程那擔憂的眼神,白寧遠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拍了拍古景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傻傻的就知道悶頭去干,我會用我自己的辦法,讓張家人自己跳出來!」
說話的時候,白寧遠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睛裏,帶着幾分冰冷的神色。
聽到這裏,古景程看看白寧遠,一臉的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
「哈哈哈哈,你沒看到判決時他們那臉色,特別是白寧遠的樣子,臉都要綠了!」坐在回去的車上,張韜肆無忌憚的說道,眼睛裏閃爍着幾分暢快。
「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