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室內的燈光,站在蒼月他們面前的這個人的五官逐漸暴露在微微燈光下後,才看清這個人正是希爾卡。.d.m
「希爾卡導師,你怎麼會在這裏?」
然而希爾卡沒有回到比爾,只是用清冷的眼睛,直直看向蒼月的眼睛底,讓她微微一怔。
「這就是你改變的原因嗎?」
他用着從來沒有過的冰冷聲音問蒼月,如果沒有聽到這一切,那麼他會誤以為她是真的改變了。
蒼月沒有說話,兩人一照面,氣氛頓時愈下。
「這個……」夾在中間的比爾此時不知道要怎樣開口化解彼此的壓抑氣氛,而且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希爾卡會在外面,看他的樣子,自然是聽到了一切。
沉默許久,蒼月才用淡淡的聲音說道:「這件事和比爾醫師沒有關係,有話我們出去說吧——」話還沒有說完,希爾卡就抓住蒼月的手,快速轉身離開醫務室。
留下比爾一人愣愣的,還沒有從剛才怎麼回事中醒來。
希爾卡拉着蒼月,走向走廊的最深處,轉過一個彎,視線豁然開朗,一片種滿綠樹青草的地方展現在眼前。
一縷熟悉的幽幽清香飄蕩而來,然而沒等她看清是什麼,希爾卡便重重放開她的手,一把鉗住她的雙肩,緊緊地抓了起來,他的樣子更是讓蒼月頓時不解。
「告訴我,這就是你改變的原因嗎。」他再次問她,異常的執着。
清冷的月光覆上他那張冷峻的臉上,那副隱隱躁動的神色頓時清晰極了,讓看着的蒼月一陣莫名。
「我原本還為你的改變感到高興。但是事情卻未必是我所想的那樣簡單,蒼月,我怎麼就忘記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希爾卡鬆開手放下了她。那眼裏的失望和不可原諒,讓蒼月看的很不明白,她不知道希爾卡究竟在說些什麼,或許誤會着什麼。但是唯一清楚的便是因為她的病,才引發了這一切。
兩人久久沒有說話,周圍的一切安謐極了,連風聲都停滯在這一刻里。
好了許久,蒼月才輕輕地開了口。
「在這一個月里我遇到了很多的事和很多的人。也遇到了曾經殺死艾倫的人。」
希爾卡微怔。
然而他所擔心可能會發生的一幕,卻看到的便是女孩眼神異常的平靜。
「那時候我真的想不顧一起殺了那個男人,毀了那所城市,就像賽璐璐城一樣。後來,……」蒼月眼神微微一黯,仰起頭,望着那片明朗的星空,說:「即便我做的再多,殺在多的人,艾倫也不可能活過來。」
沒有虛假的謊言,也沒有過往的怨恨。只有釋然和對於這種所犯下過錯的深深自責。
這一刻,希爾卡竟然感到震驚不已,甚至是難以置信。她不是變了,而是釋然了,對於曾經那種仇恨和埋怨一切的心情釋然了。曾經那個叫艾倫的少年從不能提起、不該被人提起演變成為一個可以平靜下心去聊起的一個人。
沉默片刻,希爾卡才問了她一句:「這和你的病有關嗎。」
將死看開嗎?。
蒼月沒有馬上回答,她收回視線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他,在朦朧的月光照耀下,那張傾城的容顏染上了柔和的微弱的光,那光芒美好得令人失神,又是那般美得如詩如畫。這樣的一個人就好像根本不屬於這個時空般,這一刻,希爾卡竟然是這樣在心裏這麼荒誕的認為。久良,蒼月才如此輕地說了一句:「或許吧。」
人的一生就象是四季交換那般,夏天鬱鬱蔥蔥的綠葉,到了秋天就會變得乾枯褐黃。而到了冬天降至,就會凋零完謝。只不過四季可以輪迴,而人的一生卻不可重來。
即便有多麼的不舍,或者有多少未完成的夢想還未來得及實現,但卻毋庸置疑的,她的一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繼續可多等待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