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告訴你,你,你們,也無力回天。」
在李閒讓他自行包紮好傷口之後,梁錦輝手法嫻熟地處理好了傷口之後,抬起頭來,這般說道。
只是他無法從李閒的淡然的神情中看出更多的信息來。不得不說,在這一方面,儘管他的從業時間是李閒的兩倍甚至更多,經驗更加的豐富,但是他終究是做不到李閒這般不動如山。
歸根結底還是內心早已經失去了堅決堅守的當初的信仰!
梁錦輝終究是一名接近五十歲的人了,想法又怎麼能和二十多年前當時還是小伙子的時候一樣呢?
他怕死,真真切切地怕死,然而他也並不是很擔心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訴李閒,正如他所說的,包括他在內的很多人,都確鑿無疑地認為,此次己方必勝。
「你想知道什麼?我和本傑明會面的目的?」無謂地搖了搖頭,梁錦輝說,「算了吧李閒,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你們的結局也不會有所改變。」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梁錦輝看着李閒,緩緩說道,「幾個小時前,我接到消息,方鶴成和乾充已經被解職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我甚至可以告訴你,胡震天也已經被解除了職務。你們還有什麼依仗嗎?」
「好,我都告訴你。在告訴你之前,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們這一次把美國的經濟干趴下,又有什麼用處?一個經濟千瘡百孔的世界大國,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嗎,更不要說這個世界大國與我們有着深切的關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我不明白你們會這麼熱衷。世界經濟的發展規律如此,而你們是在逆勢而為。難道,你們想從經濟層面統治美國?」
梁錦輝咧開嘴笑了笑,說,「這種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儘管梁錦輝沒有很乾脆地直白地告訴李閒,梁錦輝此番前來,是搭救美國人來的,但是李閒還是很清晰地捕捉到了這些關鍵的信息。
事實上,他有這樣的懷疑。
否則,無法解釋梁錦輝和本傑明的接觸——他們倆就算不是勢不兩立,也絕不會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李閒,你跟我談信仰,是的,我完全可以承認,我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信仰,但是我比你更加明白什麼叫做職業!」梁錦輝說道,「我所做的一切,對我來說只是一份工作,我知道我把工作做好了,我就沒有違背職業守則。至於我的工作是讓國家富強還是出賣國家,這樣的定義不是我等有資格去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緩和了一下,梁錦輝說道,「我同情方鶴成,同情乾充。如果他們身上不是貼着李路的標籤,他們一定會有更遠的路可以走,而不是被強制退休。那麼有才能的人,是繼續留在崗位上有意義還是退休養老有意義?這個淺顯的道理,不用我告訴你。」
「關鍵問題在於,李路是什麼人?」梁錦輝突然圓睜雙眼盯着李閒問。
不得不說,終究是高位上的人,有着更加豐富的經歷,李閒也是一時之間有些迷茫了。
「李路有任何正式身份嗎?沒有!」梁錦輝斷聲說,「但是,李路的存在,卻是讓很多人不得安睡!你不需要我把話說得很明白吧!」
猶如一記老拳擊在了李閒的心口,他被震撼到了。一個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此時被提出來,迎來的卻是濃濃的迷茫,一陣一陣的撲面而來。
然而,僅僅是那麼一瞬,李閒雙眼就恢復了焦點。這一幕叫梁錦輝看到,心中是既吃驚又無奈的。沒想到李閒的定力如此的強悍。
李閒臉上恢復了淡淡的笑容,微微地搖了搖頭,卻是什麼也不說,起身離開了房間。
梁錦輝知道,對於李閒來說,自己已經沒有太多價值了。
來到客廳,夏克天基本上已經給本傑明弄得生不如死了,但見本傑明滿頭的冷汗,若不是嘴巴被堵上,恐怕慘叫聲會讓整座酒店的人都聽了去。
「怎麼樣了?」李閒問。
夏克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低聲說,「差不多了,這老小子骨頭還挺硬,不過他抗不過我麼南國利劍的獨特審訊。」
這個時候李閒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們南國利劍不知道從哪裏請了一般武術家,這方面你們的確是獨步的。」
「那是。」夏克天得意地笑道。
第943章迷茫中的堅定